“哦,你找予安哥啊,下午他跟要大哥出去了,正好我碰見過,說是是泡溫泉。”由小這落了鎖,收了鑰匙。“看這時辰也應該快回來了吧。”
于是,雖然焦躁不安地心依舊浮躁,甯簡還是在由小這的建議下回了家,準備了飯菜。
在等待的那段時間,他甚至還将柳予安念叨過的遮陰架搭了起來。
度日如年的一晚,直到他自暴自棄地對今夜柳予安的歸來不抱希望了,壓抑地喝光了一壇酒,終于聽到院外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以及那足以說明一切的對話。
思緒回到當下,抱住柳予安腰身的甯簡一點兒都不想放開眼前的大哥。
說不出自己到底想要從柳予安這裡聽到什麼解釋。
甯簡當下亂得很,他矛盾且淩亂着,有期待後落空的失望,有被人抛下的委屈,還有更讓人苦惱的嫉妒,還有明确自己内心對自己大哥有欲望後的怒己不争,以及無法自控的占有欲。
他明确地清楚自己嫉妒着要星晨,嫉妒他可以光明正大的以朋友的身份和柳予安相處,而自己呢,連以兄弟的名義都無法再獨占自己大哥了。
簡直,嫉妒得要死。
他嫉妒得紅了眼,突然鬼迷心竅似地想,便不如就這麼将眼前人強硬地留住罷,再不管什麼倫理綱常世俗評說。
從此獨屬于我一人,哪怕恨我也好怨我也罷,總歸是隻屬于我了。
隻能是我的,他急不可遏地想。
離經叛道的想法一出,猛地給了他一種醍醐灌頂孤注一擲的快感。
蠢蠢欲動的血液此時與他的思想共鳴。于是他膽大包天地更加抱緊了眼前人,環在腰後的手已然大逆不道地摸上了自己大哥的衣帶。
“是大哥對你不住,以後不會再留你一人在家裡。這次原諒我好嗎?小簡。”
頭頂傳來柳予安抱歉的聲音,發聲時胸腔的振動傳到甯簡耳中,振得正蠢蠢欲動的焚身血液了頓時如當頭澆了一盆涼水,涼了透。
柳予安試圖安慰的手依舊輕輕撫摸着甯簡的頭,仿佛一位長輩在撫摸自己的孩子。
你說,這多可笑啊!這多可悲啊!甯簡心在隐隐作痛,風平浪靜的表面之下是歇斯底裡聲嘶力竭的無聲呐喊。
我這悲天憫人的大哥啊,對自己好的坦坦蕩蕩,自己酒後失儀不成規矩沒有被絲毫責怪,反而是被一味順應地哄着安慰着。
可是,大哥啊,我不是孩子了啊。為什麼要這樣哄我。
我對你的想法髒到無法宣之于口,我甚至都要把你......
眼淚就又那麼不争氣的流出來了,連到底為什麼會流淚都不知道了。
真是可笑,甯簡在心裡笑着自己。
酒這種東西可真是摧毀理智,連自己的身體都能不受控。
甯簡内心自嘲一番,迷迷糊糊地順着酒勁脫了力,便也半真半假地閉上眼裝了睡。
柳予安借着甯簡還未完全睡過去,攙扶着回房,可一進甯簡房間才發現,原來那床那麼小,一看便是連腿都伸不開。
總不忍這醉了酒還要窩着腿睡,又想到醉酒的人可能需要照顧,便把甯簡扶去了自己房間--這個曾經甯簡抱着被子來又抱着被子走的房間。
醉酒的甯簡睡相也是十分地好,沒有給柳予安絲毫醉漢折磨人的困擾。
翌日一早,天色蒙蒙有了亮意。
柳予安被胸口沉悶感壓醒,睡眼朦胧間看到原來是甯簡側着身子,半摟似的胳膊壓在了自己胸口上,一條長腿微蜷地輕壓住了自己的一條腿的邊緣。
壓在胸口的胳膊實在是有礙呼吸,柳予安将甯簡胳膊往下推了推,推到了腹部後便也任由這麼壓着了。
剛被推下去胳膊的甯簡想來有些不舒服,在睡夢中呼吸粗重了一些,而後胳膊又重新摟在了柳予安胸前,且條件反射似地箍緊了緊。
甯簡将頭埋在柳予安脖頸處,逐漸粗重的呼吸噴得柳予安脖頸有些發癢。
正當柳予安想挪動一下身體時,一陣無法言說的震驚直沖天靈蓋。
柳予安隻覺得自己大腿旁的……
…………
柳予安呆呆地望着屋頂,一時木讷住了。
化解尴尬的詞還不待柳予安想出,始作俑者已幽幽轉醒,而後恰巧對上了剛轉過頭的柳予安。
一時間,相對無言,氣氛微妙地尴尬着。
想來是猛然從睡夢中回了神,甯簡如驚弓之鳥般彈跳到了床尾,茫然中一副大姑娘頭一回的幽怨,和闆闆正正面朝上躺着的柳予安對視上了。
繼而視線向下掃了一眼,又回看了一眼還處于呆滞狀态的柳予安。
來不及給柳予安面面相觑的機會,兩步蹿下床跑去了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