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純樂了，“喲，大小姐，合着您這是走投無路勉為其難選了我呗。”

白衣女子嘿嘿笑着，“那可不是說嘛，你可得好好珍惜着我。”

真真切切的對話聲傳進書房内，柳予安對女孩家的閨房密語也無甚興趣。被迫聽到這叽叽喳喳的對話，竟也覺得有些可愛。

他本無意聽地低頭畫着線。

院中少女二人，一人一句竟也能說出七嘴八舌的意味來。

“诶？小滿，你這個胭脂顔色好正啊。”不知不覺間，二人已經開始搗鼓白衣女子的帶來的瓶瓶罐罐了。

從對話來看，白衣女子名喚小滿，至于姓什麼，柳予安也不得而知。隻知是本郡中某位官員的家眷子侄之類的，具體不算什麼名門望戶也算是富貴人家。

近些日也總是能從甯純口中聽到小滿這個名字。

“啊？我不覺得這個好看，但是别家小姐都有，我就買了，你喜歡就留下。”小滿滿不在乎地應道。

“那我就勉為其難收下啦。”甯純得了便宜還賣乖地回應道。“哦，對了，我自己配了驅蚊蟲的熏香，一會給你帶幾包。”

“這個好，你配這些得的本事可比我娘托人在郡城中配的都好。”小滿滿心歡喜，“多給我帶幾包，我娘也肯定喜歡。”

二人搗鼓着手頭的瓶瓶罐罐，還互相在手上臉上擦拭着。

“對了，那個話本子你看了嗎？”小滿手上動作沒有絲毫停頓，抹了點香膏在自己手背上。

“啊，你說《妖狐傳》嗎？”甯純回問。

“對呀，最近可火了，據說都城那都出來戲本了，已經在大酒樓開始演戲了。”小滿撇撇嘴，“竟然這麼早就有了，咱這小縣才傳過來話本子。”

“我剛看完，熬了好幾夜呢，真是當初剛開始看醫理時都沒這麼認真過。喏，你看我這眼下都青了呢。”甯純對小滿指指自己眼下毫無痕迹的黑眼圈道。

小滿順手将自己眼前的一個小瓶推到甯純面前，“試試這個，眼下青最是管用。”而後補充了一句，“我娘說的。”

甯純順手拿起來小瓶，打開罐子輕嗅了嗅，“說真的，我最喜歡裡面那個白狐狸白離，反而是這個主角就那隻紅狐狸遲野我還沒那麼愛。”

“啊啊啊，我也是，我還以為隻有我一個人喜歡這清冷如仙，不求回報，外冷内熱隻默默付出的白離呢。”小離說着激動了起來，語氣中帶上了股終于找到同道中人的欣喜。

“不過好像細說起來，女子都會喜歡白離這種吧，反正一想起遲野那種腹黑暴力的人我就想起我那道貌岸然的二哥來！”甯純撇着嘴道。

“也不是，一般男子看都會想成為遲野這種，大多數女子也都喜歡這種啊。不過話說回來，你竟然把你二哥跟遲野比，我真都不知道你這是嫌棄還是誇贊了。”小滿表示自己有些無語。

“诶？你好像還沒見過我二哥啊，今日可以晚些回，我二哥下學後很早就回了。”甯純眯着眼狡黠地笑道，“不是我吹，我二哥那長相可是數一數二的，可有不少家小姐，明裡暗裡打聽我二哥呢。”

書房中“專心緻志”的柳予安不自覺地點了點頭，表示對甯純誇贊甯簡外貌的話表示贊同。

“你這近水樓台說不定還能成了我嫂子。”甯純繼續調侃道。

“看不出來啊，甯小純，你這還真是不知羞的。”小滿絲毫沒把甯純的話放心裡，手指着臉比劃了兩下羞羞的動作。

“嘿嘿，萬一呢，到時候你可别哭着喊着求我給你牽線。”甯純揶揄道。

“不過我跟你說啊，你可别嫌我羞。”甯純突然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還裝模作樣的私下觀察了下，“我覺得吧。”

“你倒是說啊。”小滿被甯純這欲言又止做賊心虛的表情無語到。

“我覺得吧，《妖狐傳》中寫的白離，就跟我大哥似的。”甯純一本正經道，“嘿嘿，我看書的時候就會代入他。”

“額......你這也太王婆賣瓜了吧。”小滿啧了一聲，而一根手指輕擡甯純下巴，一副調侃的語氣補充說，“雖然你這小女子也算有幾分姿色吧。”

“嘿，今下午你别走了非得不讓你把我大哥二哥都見見。”甯純推開小滿的手指，一臉要強地道。

“哈哈，不至于啊，你這真打算讓我當你嫂子啊。”小滿毫不走心地道。

“主要是這要強的勁兒上來了，非得讓你認可我。”甯純也笑了起來。

柳予安自問不算偷聽牆角，卻也實在不好意思在這種情況下出聲。

聽着叽叽喳喳鬥嘴的少女頗覺有趣，可偏偏又談論到自己，又有些尴尬。

且又聽到院中的少女繼續交談着。

“說起白離我倒是也有個代入，前一陣子我帶着小翠出門逛街，在一鋪子中見過一人，真的是驚為天人。”小滿突然自顧自回憶道。

“真的，就是那種一見就覺特驚豔，嗯...倒也不是驚豔，就是幹淨，不對，反正就是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那種疏離感你懂吧。”小滿聲音突然顫了起來。

“當時我那個心啊，就怦怦跳都忘了跳，真的就，一眼萬年。”

甯純一副我明白但是不贊同的表情，接話道：“我懂，但是我覺得肯定不如我大哥。”

“嘁，下次我要是還能見到，我一定去搭個話。”小滿依舊滿眼星星的回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