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宇辰站在母親床前,耳邊回響着她剛才那句話——“關于葉紫的身世”。他的目光在母親和葉紫之間來回移動,心髒在胸腔裡瘋狂撞擊。
“媽,您……什麼意思?”他的聲音幹澀。
周蕙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從床頭櫃抽屜裡取出一個泛黃的信封,顫抖的手指輕輕撫過封口:“這是你父親留下的。本來打算等你三十歲再給你看,但現在……”她調整一下呼吸,“李明遠已經狗急跳牆,是時候說出真相了。”
陳宇辰接過信封,分量很輕,卻仿佛有千鈞之重。他瞥了一眼葉紫——她站在窗邊,雙手緊握,指節發白,眼睛死死盯着地闆,像是害怕擡頭面對即将揭曉的真相。
“打開吧。”彭旭輕聲說,他站在門口,表情複雜難辨。
信封裡隻有一張紙,是一份DNA檢測報告。陳宇辰快速浏覽内容,當看到結論部分時,他的世界轟然崩塌:
「根據DNA分析,陳志遠(樣本A)與葉紫(樣本B)之間存在親子關系的概率為99.9998%。」
紙張從陳宇辰指間滑落,飄到地上。他機械地彎腰去撿,卻發現自己的雙腿失去了力氣,隻能扶着床沿勉強站立。
“……不可能……”他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父親怎麼會…葉紫明明說她父親是葉教授……”
“葉明遠确實是她的法定父親。”周蕙的聲音出奇地平靜,“但生物學上……”
葉紫突然沖過來撿起報告,快速掃視後,臉色變得慘白:“不……這不可能!媽媽明明說……”
“趙文靜告訴你的是她認為的真相。”周蕙打斷她,“或者說,是她選擇相信的版本。”
陳宇辰的大腦一片混亂。父親和葉紫……父女?這意味着什麼?葉紫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那些他對葉紫若有若無的好感,那些默契的瞬間,那些……
一陣惡心湧上喉頭,他踉跄着沖進病房附設的洗手間,對着馬桶幹嘔起來。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有人輕輕拍着他的背——是葉紫。
“别碰我!”他猛地躲開,聲音嘶啞。
葉紫像是被燙傷般縮回手,眼中閃爍着受傷的光芒:“陳宇辰……我……”
“孩子們,”彭旭走進狹小的洗手間,聲音低沉而堅定,“這不是你們任何人的錯。冷靜下來,聽周阿姨把話說完。”
在彭旭的勸說下,三人重新回到病房。周蕙已經坐直了身體,臉色蒼白但神情堅決。
“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她直視葉紫的眼睛,“你母親趙文靜不是第三者,我才是。”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砸得陳宇辰頭暈目眩。什麼?
“媽,您在說什麼?”
“二十五年前,”周蕙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趙文靜和你父親是大學戀人,畢業後一起創業,也就是赤城商場的前身。當時他們和彭旭三人是合夥人,趙文靜持股15%。”
陳宇辰想起在彭旭那裡看到的舊股東名單,确實有趙文靜的名字。
“後來呢?”葉紫輕聲問,手指用力絞在一起。
“後來我出現了。”周蕙苦笑,“我是銀行派來審核貸款的客戶經理。對你父親一見鐘情,明知他有女友還是…主動接近。”她停頓了一下,“更糟的是,我父親當時是商業局副局長,利用職權威脅如果不解除與趙文靜的關系,就卡住商場所有審批。”
病房裡鴉雀無聲。陳宇辰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溫柔正直的母親,年輕時竟會做出這種事?
“你父親屈服了?”他艱難地問。
“不,他拒絕了。”周蕙的眼中泛起淚光,“他甯願放棄創業也要和趙文靜在一起。但就在這時…”她看向葉紫,“趙文靜發現自己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