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霍内德,天空中已經開始飄起了飛雪,似乎和春天的柳絮沒有太大的區别,隻不過帶着些濕潤的冷意。
眼見雪越下越大,天色近黑,安卡莉将脖子上的圍巾重新圍了圍,雖然擋不住多少風雪,但總歸聊勝于無。
這兩天的實驗實在是讓她睡眠嚴重不足,但幸好現在可以告一段落了。
可,一想到馬上要去實習了,她就又有點頭疼。
本來是想進一個清閑的實習部門的,不知道為什麼會陰差陽錯進了稽察部的實驗室,這名字一聽就感覺摸不了什麼魚。
安卡莉歎了口氣,揉了揉眼睛,繼續往前走。
深淺不一的痕迹留在她的身後,然後逐漸被雪覆蓋。
“安卡莉。”
不大不小的聲音傳了過來。
安卡莉下意識停住腳步,順着聲音的來處望過去。
飄雪往她的左邊吹,整個空中仿佛水晶球裡落下的泡沫,隻剩黑和白的鮮明對比,以及那個穿着灰白沖鋒衣的人。
他頭頂黑色的發絲在路燈下透着光,眼睛裡帶着笑意。
圍巾順着她的肩滑落,她理了理,那道人影也越來越近。
安卡莉拍了拍頭頂的雪,沒有擡眼,熟稔地問道:“你放假了?”
江斯理将揣在上衣口袋中的手拿出來,背着手,彎下腰去看她的臉,仔細地端詳着她,“怎麼感覺你不是很歡迎我?”
說話的語調帶着些調侃的意味。
安卡莉笑出聲,“這都被你看出來了,眼神不錯。”
“嗐,我是誰?”,江斯理揚起嘴角,将手準備搭在安卡莉的肩上才正經詢問道:“怎麼現在才回來?”
“沒看時間,等從實驗室出來時已經12點了。”
安卡莉躲開他的手,往前走了幾步。
寝室11:30關門,所以她也隻能回到這裡了。
江斯理側着頭望了望被冷落的手,過了幾秒才将其重新揣進口袋裡,然後散漫地倒着走。
跟上對方的腳步之後,他道:“走,上我家玩,他們都在。”
還沒等她糾結好,他又接着說:“我哥不在家。”
江斯理這話,讓她記起之前看見江祈的那雙眼睛,平白就讓人感受到兩分涼意。
看對方還在思考中,他手往下一伸就把她手裡的包拿走大步往前走了。
安卡莉愣神了幾秒,連忙跟上,都這樣了,她拒絕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将手中的大購物袋放在地上時,安卡莉看着彎着腰放下啤酒箱的人,用着開玩笑的語氣打趣道:“我是你的小工?”
一道從胸腔中哼出來的悶笑聲代替了他的回答。
還沒等她回擊,隻見他動作快速的打開門,擡起臉笑着注視着安卡莉,然後玩味似的将手繞了一個圈做出請的動作。
安卡莉好脾氣地輕笑出聲,緊接着拍了拍身上的飄雪,重新将購物袋提起,從他的身邊跨進去。
說起來,江斯理家和她家的戶型是一樣的,都是三層獨棟,隻不過她家在舊區,江斯理家在新區。
“卡莉?”
蔣呈回頭愣住。
這句話一出,緊接着他周圍的林一維和林景幸轉頭,“還真是。”
“好久不見啊,卡莉。”
安卡莉随手把購物袋放下,淺笑着答:“是啊,好久不見。”
“我記得上次還有人說要請我吃飯,可惜……”
她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了幾道笑聲。
其中數江斯理的聲音最突兀,安卡莉甚至轉頭看了眼靠在門框邊上,咧着嘴彎腰笑出聲的人。
寬闊的背脊抵着門框,露出線條利落流暢的脖頸,恰到好處的經絡走向彰顯出獨屬于男性的張力。
特别是對方還穿着一件領口寬大的沖鋒衣,銀色的鍊條從他的鎖骨往下綴,讓安卡莉很輕易就能看見他的鎖骨窩。
骨頭堅硬卻不顯得纖瘦,微微顫動的喉結,每一處都藏着力量感,讓人忍不住上手摸摸裡面是不是含着滾燙的熱血。
然後扯住他的領口輕輕舔舐那一處蓬勃的,充滿誘惑的皮膚,可預見的那上面一定會泛上粉紅色……
安卡莉的手指微微蜷曲,然後垂下了眼睛,不再去看。
她一定是這段時間壓力太大了,才會把注意力移到他的身上,安卡莉心想。
雖然她不是什麼道德感很高的人,但身邊的朋友還是不能輕易碰的,畢竟那會很麻煩。
再說了對美好的事物産生欲望,那不是人之常情嗎?
安卡莉試圖說服自己。
當事人林一維的臉瞬間紅溫,聲音提高道:“請,請,一定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