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現在是上午十點半。等我優哉遊哉地趕到聚會酒店時，酒店門口的超大鐘表在陽光下折射出光澤，黑亮的指針剛好指到數字十一。

我拿出手機，趙白飛的信息剛好趕在我進酒店前發了過來：【程繁，你到了嗎？我們在1304】

我一邊回複【到了】，一邊漫不經心地踏入了大門。進入酒店，暖氣如同和煦微風輕撫過我全身，溫暖無比，全身都暖洋洋的。我脫掉了圍巾挂在手臂上，視線輕飄飄轉了一圈，大廳裡沒有幾個人，隻有優雅的鋼琴聲響徹，金碧輝煌的大廳内穹頂高懸，一眼看不到邊際。

一個穿着西裝的侍應生迎了上來，看見我正臉刹那瞬間紅了臉，他努力保持得體微笑：“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的？”

猩紅的地毯厚重柔軟，走上去都聽不到腳步聲。侍應生走在前面為我帶路，将我帶到了一個包廂門口後微微側身，替我打開了大門。

我走進包廂的一瞬間，包廂内的喧鬧講話聲不約而同地寂靜了下來。

我目光掃了一圈，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抱歉，我來遲了。”

大大的玻璃轉盤旁已經幾乎坐滿了人，黑壓壓的人頭密密麻麻。正對門口的一個穿西裝的男人率先站了起來，笑道：“不遲不遲，時間剛剛好。”

他看了看旁邊的空位：“好久沒見了，程繁，你坐我旁邊吧。”

第一時間看見了背對轉過身，在人群中朝我招手的趙白飛，我朝西裝男笑了笑表示婉拒。

我走到趙飛白身邊，趙白飛站起身，熟練地為我拉開椅子讓我坐下。

看我坐定，西裝男眼神中失望之色一閃而過。我環視全場，人應該已經到齊的差不多了，但轉盤上隻擺了一些冷菜和果盤。我落座之後，熱菜才一道道地開始上。

趙飛白湊到我耳邊道：“大家都在等你呢。”

“聽說你要來，鐘旭才定了這個酒店。他旁邊那個空位也是專門為你留着的。”

鐘旭就是西裝男。

我揚了揚眉，并不覺得詫異。

趙飛白嗤笑了一聲，低聲道：“這麼多年了，他還是這副死樣子。”

我不可置否，沒有接話。

我餘光無意掃過趙飛白身邊，一張腼腆的面龐出現在我的視線中，對我笑了笑，我愣了幾秒，向她點了點頭。

菜上了一段時間，氣氛熱了起來。觥籌交錯間，不少人走過來向我敬酒，我全部一一婉拒。趙飛白替我擋了幾杯，在他推杯換盞之間，我趁機溜到了衛生間。

我擰開水龍頭，嘩啦啦的水聲響起，把手伸到不斷流動的清水下沖洗，我深吸一口氣，掬起一捧水潑在了臉上。

這個酒店暖氣打的實在太足，熱的我頭暈，水撲面帶來的清涼感讓我精神一震，清醒了幾分。

鏡子裡的我臉也紅撲撲的，頭發柔軟地搭在耳畔，白色衣服遮住鎖骨，看起來乖巧單純。銀色的耳釘在晃動的黑發間時隐時現。

很好，發型沒亂。

就在我擡頭滿意地欣賞鏡子裡的自己時，一張臉突然出現在我頭頂。

鐘旭站在我身後，把我虛攏住，聲音響在我的耳畔：“程繁，好久不見了。”

我擡眸懶洋洋地看了他一眼，沒有理他，繼續看鏡子。

鐘旭繞臂伸手到我面前，想要摸我的臉。

“滾開。”

“啪”一聲，我毫不留情打開他。我面無表情：“滾遠點。”

鐘旭歎了一口氣：“這麼多年了，你的脾氣還是那麼差。”

“為什麼他們都覺得你脾氣很好呢？難道你的壞脾氣就展示給我一個人了嗎？”

聽到這裡，我終于擡頭看他。

鏡子裡的鐘旭嘴角挂着一抹笑，寵溺的看着我。

我用看傻逼的眼神看他：“你是不是有病？”

我匪夷所思：“這麼多年了，你的病也還沒有去治嗎？”

鐘旭被我噎了一下，我懶得和他多說，推開他剛想走，鐘旭突然在我身後不解道：“程繁，你為什麼就是不願意給我一個機會？”

“你甯願和景行那樣的人渣敗類在一起，也不願意和我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