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清吐了幾大口黑血,吐的自己半張臉都是血,還弄髒了冥王的衣服,看上去十分吓人。
頭暈目眩,全身無力。
但好在保住了幾絲清醒,全程沒有昏過去。
他知道冥王将自己抱了起來,快步回到寝殿,有很多人在進進出出跑動,接着他被放到床上,腦袋暈暈乎乎的,随後大夫趕到,開始為他診脈。
搭脈搭了很久,久到冥王都開始催促,大夫才凝重地說:“小仙脈象十分混亂,要從脈象上看,實在難以診斷……”
冥王皺了眉。
大夫又忙道:“但根據卑職多年經驗來看,小仙種種迹象,應該是中毒之兆。”
中毒?
别說冥王驚訝了,連漱清都被驚得清醒好幾分。
他竟然會中毒?
誰敢給他下毒?
冥王忙問:“是什麼毒?”
“至于什麼毒素,目前尚未可知……但能确認的是,小仙中毒應當有些時日,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了。”
“上次卑職為小仙診脈時,便發現脈象有些混亂,如今看來,怕是當時便已有毒素入體。”
一想真能對上。
那時漱清身體确實不太好。
“小仙每日的吃食切記留心注意,下毒者極有可能就是從此處入手,日積月累,這才漸漸顯現出來。”
“卑職再給小仙開幾貼藥性溫和的解毒方子,就是其中幾種藥材有些——”
冥王打斷:“隻管開,什麼藥材都不成問題。”
“是。”
大夫拱手行禮,退步離去。
漱清知道自己得罪的人不少,可翻來覆去地想,都想不出誰有膽子給自己下毒。
最後抓了抓冥王的衣擺,小聲地說:“殿下,有人要害我……”
這會兒害怕是真的,委屈也是真的。
漱清怎麼都沒想到,居然有人恨他到這種地步,并且還有這樣的本事,能有辦法在他的食物裡下毒。
憤怒更是真的。
他不知道是誰,但他相信冥王肯定能找出來。
到時必須将下毒者千刀萬剮,五馬分屍,才能算出了這口氣。
冥王神色凝重,坐在床邊,捏了捏他的手:“放心,本王一定找出兇手。”
漱清有一肚子咒罵的話想說,表情寫滿了憤懑不甘,似乎隻有他能為非作歹,不能接受别人背地裡的暗算。
無奈頭太暈了,說話也難受,漱清不得不全部憋回去,可憐兮兮地看着冥王。
冥王神色冰冷,看着蒼白委屈的小蝴蝶,腦海内不斷回閃他吐血的模樣。
竟感到一絲心慌。
他掌管冥界一切,說一不二,是這裡絕對的主宰。
可就在他的宮殿,他的私人領域,竟有家夥敢對他的枕邊人下毒。
還是查不出原因,診不出脈象的毒。
幸虧及時發現了。
如果真要了漱清的命——
冥王沒有再往後想,憤怒湧上心頭,眼底浮現一片濃烈的殺意。
“将每日伺候的人帶上來。”
實際負責伺候漱清的人不少,裡外大概十來個,但隻有春梨是貼身伺候,平時跟漱清的接觸最多。
知道這回是有人給漱清下毒後,春梨也是最害怕的,此刻跪在地上抖個不停。
“下毒的是誰,誰能提供線索,本王可以饒他不死。”
春梨立刻就被賣了。
“貼身伺候小仙的隻有春梨姐姐!小仙吃的好多東西都是她從凡間采買!殿下明鑒,下毒的肯定是她!”
春梨被吓得六神無主,哭都哭不出,瘋狂搖頭:“……沒有!我沒有!殿下明鑒,我怎麼敢對小仙下毒!”
冥王冰冷的眼神看向她:“那你說,下毒的是誰?”
“……奴婢不知啊!”
“那更該殺,都是你經手的東西,被人下毒了還不知道,你是怎麼伺候的?”
冥王的聲音冷血無情:“将她帶下去,仗責兩百,挫骨揚灰,毀魂滅魄。”
好幾個侍衛立即湧入:“是!”
春梨被架起來拖走:“……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啊!真的不是奴婢,奴婢不敢啊!”
冥王顯然不願再聽她的廢話,也壓根不會将這麼個小侍女的性命放在心上。
找不到兇手就将這些人全殺了。
甯可錯殺,也不能放過。
但漱清艱難地從床上撐坐起來,費勁大喊了一聲:“……住手!”
冥王在場,侍衛當然不會聽從漱清的命令,繼續将春梨往外拖。
漱清趕緊抓了抓冥王的衣服:“……殿下,不是春梨,不要傷她!”
一着急,才擦幹淨的嘴角又滲了點血出來。
冥王這才擡了擡手,示意侍衛停下。
春梨連哭帶喊地爬回來:“……小仙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漱清頭暈腦脹,坐起來都難受,一副随時要倒下的模樣。
幸虧冥王伸手将他攬入懷中,靠住了冥王的胸膛,漱清這才感覺踏實不少,腦袋沒那麼晃了。
冥王有些不解地看着漱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