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漱清懷孕的消息時,強大沉着如冥王,腦袋也陷入了短暫的呆滞。
當時漱清說暈就暈,像朵凋零在枝頭的枯花,面色蒼白如紙,抱起來輕得像團雲。
最可怕的是,當冥王近距離觸碰漱清後,才發現他身上那股奇異好聞的香味變淡了。
一股難以言狀的急躁焦慮将冥王籠罩。
以至于大夫搭脈時,他罕見地失去耐心跟冷靜,不停在邊上來回踱步,像隻暴躁的困獸。
還會忍不住開口詢問:“到底是怎麼回事?這麼久了還不夠嗎?”
“廢物!一群廢物!”
“我怎麼養了你們這群沒用的廢物!”
大夫都聽說了冥王近日心情不佳的傳聞,如今親身經曆,心驚膽戰,兩頰不斷有冷汗低落。
很想快速回答,又怕診斷有誤,來回确認好幾遍後,才終于敢說:“回殿下,小仙這是喜脈啊……”
然後暴躁憤怒的冥王殿下就靜止了。
像被點了全身的穴道,更像是被施法封印起來,過好久後,才繼續詢問:“……你說什麼?他怎麼了?”
大夫擦拭額前的冷汗:“起初卑職也不敢信,所以費了點時間,來回多确認了幾遍……”
“雖然這種情況非常罕見,但以卑職多年的行醫經驗判斷,小仙這的的确确是喜脈啊……”
喜脈。
兩個根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荒誕字眼,不斷攻擊着冥王對于事實的接受能力。
可世間有多少仙魔神怪存在,即便這種事情非常罕見,冥王卻也曾親眼見過。
隻是不敢相信,這種事情竟會發生在小蝴蝶身上,發生在他們身上。
“當真是喜脈?确認不會弄錯?”
短暫的失神後,冥王很快又恢複了往日該有的威嚴。
“事關本王子嗣後代,非同小可,若是誤判,日後定饒不了你。”
大夫回道:“卑職願以性命擔保,小仙确實就是喜脈。”
“不知殿下可還記得,先前一段時間,小仙脈象混亂,顯現出中毒之相。如今看來,這應當也是懷孕導緻的。”
冥王當然記得:“這話怎麼說?”
那時還以為是有人給漱清下毒了,漱清更堅信下毒的就是大管家,天天在冥王耳邊吹枕頭風,吹得冥王真派人去查了查。
“殿下血脈尊貴,靈力深厚,小仙雖能孕育殿下的子嗣,卻也是勉強承受。”
“胎兒會吸取母體的大量靈力,小仙正是因為身體靈力不足,先前才會出現脈象混亂,疑似中毒的症狀。”
難怪那時怎麼查都沒查出下毒者。
原來是因為壓根就不存在。
“若是卑職的猜測沒錯,那麼按照小仙的真身,殿下近來應該還會聞到一些特殊的香味。”
冥王呼吸一滞:“本王确實聞到了。”
大夫看上去大松了一口氣,緊繃的面容終于得到幾絲緩解。
“這是胎兒在向殿下打招呼呢。”
大夫語氣都輕快了些。
“小仙靈力遠遠不及殿下,想要孕育殿下的子嗣并非易事……胎兒吸收不夠,便會散發這類香氣,是用來提醒母體的伴侶,該給他些靈力了。”
原來如此。
難怪冥王會覺得這種香氣既奇特又好聞,聞到了會安心,聞不到就莫名其妙暴躁。
本以為又是漱清的小花招,結果竟是腹中胎兒在朝他打招呼……
冥王并不讨厭這個說法,心頭甚至還有些說不清的悸動。
“可本王并不知曉這點,從未給過他什麼靈力。”
每次見漱清都能聞到,豈不說明胎兒時時刻刻缺乏靈力?
“殿下不必擔憂,隻要靠近殿下,胎兒就會自動吸取所需要的靈力了。”
“殿下靈力如此深厚,怕是都未能察覺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