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從床上翻下去之後,接觸到的是一個類似滑軌的管道,兩人一起順着管道往下滑,等看到一個草垛的時候,他們已經到底了。
兩人齊齊坐在草垛之上,化解緩沖之勢。李漣漪第一時間查看周圍,這地方很熟悉,甚至他們不久之前還來過。
這是縣衙的牢房。
李漣漪是真沒想到啊,四娘與之私會的屋子居然通往縣衙的牢房。
之前李漣漪聽郁六說他在廚房看到掌櫃将人拖下水井,便下意識認為他們綁來的人都會被關在地下室,其實不然。
客棧人來人往,即便再高超的機關,也會有被發現的風險,那麼他們就需要将這種風險轉移,客棧就像是一個引誘人的住所,将人誘騙過來,再由掌櫃挑選合适的人,再适機下手。
得手後,他們會将獵物先放在客棧等待時機,再進行轉移,那麼隔壁的屋子恐怕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将人轉送到隔壁後,再通向牢房。
為什麼會選擇牢房這個位置,自然是為了保證萬無一失,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既然是販賣,那誰能想到他們會将人口放在牢房,即便是查也查不出什麼,誰又會來縣衙牢房查犯人。
這盤棋下的越來越大了,倒是打了李漣漪一個措手不及,她甚至不知道在這個縣口碑還不錯的縣令扮演着什麼角色,難不成他才是幕後主使。甚至還有四娘,她在裡面扮演了什麼角色,也并未可知。
這些都還待求證,現在她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兩人走到木栅欄前,上面挂着的鎖像是剛剛被打開過,還沒來及的鎖上,那人就有事被人叫走了,所以就虛虛的挂着。兩人拿掉鑰匙,出了牢房之後,再把鑰匙挂了回去。
兩人順着牢房往後面走,這牢房都是空的,走到最裡面的時候,兩人看到了一群被綁着的捆在一起的犯人。
那些人似乎十分畏懼他們,一個個都低着頭蓬頭垢面的,完全不敢出聲,怪不得他們兩來牢房的時候完全一點聲音也沒有,而且這些人多半是女犯和孩子,隻有一小部分男人,而且被餓的好像毫無力氣,形銷骨立的躺睡在裡側。
這些人都很機械,看起來完全沒有了什麼意志,哪怕是李漣漪一直盯着她們,她們也仿佛毫無知覺一般。
他們兩個很想打開牢門救他們出去,可是現在這樣做無疑是打草驚蛇。
而且這些人大部分都身有殘疾,是的。每一個人好像都缺點什麼,或手,或腳,或腿,即便是沒有缺的,手腳就會被折斷成詭異的模樣。
一個念頭在李漣漪腦子一閃而過,她似乎想明白了,那個密室裡面櫃子上的殘肢斷臂是那裡來的了,李漣漪張嘴欲嘔,反胃的感覺令不适,她那裡能想到人竟能壞到這個程度。
她明白這些人都不是天生殘疾,而是人為的弄殘的。
甚至他們也不是要在客棧等待時機,而是客棧是第一道工序,将人在客棧進行人為緻殘之後,再送到牢房。
而牢房就是他們出貨的地方,因為這個地方很好隐藏,每天都可以有人流放,斬首,幽禁等。進出的犯人很多,隻要買通了牢房的看守,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麼這個事就會萬無一失。
看來這個縣衙有人不幹淨,但是她不知道是誰。
縣令?師爺?還是那兩個捕快,亦或是全都是。
李漣漪一把握住遊空的手,在他耳邊低語,将自己推論告訴他,遊空反手握住她的手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找到四娘,這個女人不可能憑空不見,既然這裡沒有,恐怕就是在客棧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立馬返回通道那裡,從通道爬出去。
李漣漪和遊空兩人是誤打誤撞進來的,四娘根本沒有在這裡,當時房間裡應該還有其他機關,那個機關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通往四娘的房間。
至于四娘為什麼要兜個大圈來繞到隔壁,恐怕就是為了掩人耳目,告訴别人或者說是迷惑别人,她的情郎另有他人。
這個方法恐怕還是她的情郎要求她做的。
如果李漣漪沒猜錯的話,她的情郎就是掌櫃。
所以這也很好的解釋了,為什麼她的房間有長期生活的痕迹,恐怕就是經常過來跟他私會,這間房間就作為了他們長期生活的房間。
而四娘這個女人恐怕在無意識之間做了掌櫃的引子,他用女人之間更加容易信任的關系,每次看上獵物,便會讓四娘多去關照她們,一來二去便會戒心降低。
這時候掌櫃就會出手,将她們騙走帶下水井,殘忍的将她們緻殘,然後賣出去給别人,謀取利益。
不過真正的大頭估計也離不開這個衙門的某些人的幫助。
至于他們是誰,隻能将他們吊出來了。
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到四娘,她知道肯定比她們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