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鑰匙在鞋櫃第二層最左邊鞋子的右鞋裡。”
餘晴站在門前,對着手機裡的這行字無聲微笑。
她打字回複對面的人:你藏鑰匙的地方真是一點新意都沒有。
把手機揣進長褲口袋,餘晴挪到左邊鞋櫃前,伸手拉開櫃門,找到了第二層最左邊的鞋子,面不改色地把手伸進右鞋裡拿出鑰匙。
是她的鞋子。
鑰匙插入門鎖裡,餘晴打開了門。
室内設施看起來沒什麼太大的變化,老頭之前買的醜屏風還是那樣顯眼。
餘晴關上門,探頭探腦地走了兩步,對着室内喊了兩聲:“任祺?紀川序?”
工作日的下午,當然是沒人應聲。
餘晴放下心來,輕車熟路地走到書房,拉開門,被撲面而來的飛塵嗆了一個噴嚏。
當初這個房子被沈女士出租給朋友,後來聽說住進來的是任祺和他的同學。這些她沒插手,唯一的要求是書房暫且不能動,裡面有很多她的東西,因為不知道要整到哪裡去所以隻能堆在書房裡。就目前的書房内空氣質量看來,任祺他們應該還是挺聽話的。
她擡手揮了兩下空氣,跨過地上一堆雜物,擡頭看着櫃子裡的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這次回來是來找她高中時的一些舊物,順便看看能不能把書房再捯饬一下,房子都租出去一年了還不讓人家用書房未免有些說不過去。
餘晴歎氣,看了眼面前的兩米大書櫃,走出書房從餐廳搬了椅子進來。
腳踩上去,她沒看到任何自己要找的的目标物品,隻看到一堆排列整齊的青春疼痛小說。
餘晴嘴角抽了抽,目光掃過名字大差不差的言情小說,從中抽出一本《霸道冷總的掌心寵》。
這什麼書?她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餘晴皺眉,伸直手臂把書抖了抖,在嗆人的空氣中小翻了幾頁。
霸道冷總無父無母,身邊隻有一個會讀表情的神人管家。某次酒宴後冷總喝多進錯了房間,邂逅了他的掌心寵,她逃他追,愛情插翅難飛。
餘晴站在凳子上快速過完了這本書,思索着咂了咂舌。
古早言情小說不顧女性權益,說要是要說不要還是要,這掌心寵分明是無妄之災,走錯房間的人又不是她,差點被強制愛帶球跑的卻是她。
但是這麼多年過去,這種虐女主身再虐女主心的小說還是很有市場,這讓餘晴有點動搖道心。
不然她也寫一本霸道總裁強制愛,指不定下一個天降紫微星就是她。
但不虐女是餘晴寫作的出發點更是落腳點。霸總小說不虐點女總感覺邏輯無法閉環,不然總裁霸道在哪裡呢?總不能是女主說煎餅果子兩個蛋就夠了總裁說不行必須給塞十八個蛋不然把你攤子給掀了吧。
霸道到母雞和攤主的權益都罔顧,不知道的還以為霸總是城管起家。
言情小說真害人。餘晴歎着氣想把書給塞回去,但死也掰不出一個空隙,怎麼都塞不回去。
算了。餘晴将書随手一放,繼續搜尋其他櫃子裡有沒有自己要找的東西的蹤迹。
上上下下翻了半天,把本就淩亂的書房給搞得更亂了之後餘晴有些喪氣地坐到了凳子上。
奇了怪了,她記得自己沒有丢過高中的筆記啊,怎麼就是找不着。
以防萬一,餘晴還是掏出手機給任祺打了個電話。
那邊接得很快:“喂?晴姐,怎麼了?”
“沒什麼事,就是想問問你和紀川序有沒進過書房?”
任祺否認得很快:“我沒進過,也沒看到他進去過,之前簽合同的時候我就和他說過沒事别進,裡面都是你來不及收拾帶走的東西。”
任祺是餘晴媽媽沈意琴好友的兒子,比餘晴小兩歲,和餘晴算半個青梅竹馬,他說的話餘晴也是相信的。
紀川序是任祺的大學同學,餘晴和他見過幾次,隻知道他們倆一塊住在這裡,别的都不太了解。
“好吧。”餘晴也沒多說什麼,隻是思緒不知道飛到哪裡去,這死嘴比腦子還快,“你和紀川序真沒在談戀愛啊?”
“......”
那邊沒了聲音,餘晴也趕緊回神:“欸,我就随口一問,你别放心上。晚上請你吃飯。”
任祺在那頭秒回:“好啊晴姐,一言為定,我想吃烤肉,隔壁億達新開的那家,人均三百多聽說特好吃。”
餘晴翻着櫃子裡的書,漫不經心地回答:“阿姨前幾天還在問我最近有沒有和你聯系,讓我帶認識的女生來跟你相親。”
“......我請。”
餘晴滿意地笑起來:“破費了。”
任祺說不過她,更逃避相親這件事,連忙轉移話題:“晴姐你這次回來是找什麼東西啊?有沒有可能沒放在書房?”
餘晴把手機從左手換到右手,猶豫了三秒鐘後直說道:“我高中的筆記,寫小說要用。”
媽呀,寫了大半年一毛錢沒賺到還這麼用心也是沒誰了。
任祺敢這麼想卻不敢這麼說,隻能幫忙回憶:“我記得搬進來的時候我那個房間裡好像沒有什麼筆記和本子,老紀那裡我不知道。哦對了晴姐,老紀下午好像會回家一趟,我和他說過了你下午會回去,指不定你一會兒可以問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