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藤第二天睜眼的時候床上沒有人，小熊又掉地上了，她撿起來，揉揉眼睛，在想難道昨晚是做夢嗎？

可是……

她坐着想了一會，實在是有點分辨不清了，打開手機給陳空發了消息：你昨晚有回來嗎？

陳空：有。

周藤：今天還忙？

陳空：嗯。

周藤：好吧，記得吃飯。

陳空：好。

周藤沒有多想，她從前跟陳空在一起時他比現在還要忙很多很多，他忙的狀态周藤是習慣的。

但周藤也有點納悶，他不是說回來要去領證的嗎？

她簡單洗漱，又下樓弄了一點簡單的早飯，看了眼工作群裡的消息。

正巧虞澄一個電話給她打過來，說起過些日子有一個活動，一個蠻大的自媒體平台舉辦的，以“生活”為主題，做一期視頻。這正符合他們的風格，上次的古城探尋解說曆史的視頻效果不錯，這次是平台方親自邀約。

很寬泛的主題，能看得出來是自由發揮，如果能有平台的支持想必對公司有好處，可以有很大曝光。

周藤想了想應下了，虞澄問周藤是否有什麼思路，她暫時沒想到，但是這幾天閑着也沒事做，時間不趕，她慢慢構思一下。

虞澄就說行，又說起她最近新招了個人，聊了幾句，最後又問起她結婚的事情，周藤歎口氣，說就是去領個證就完事了。

虞澄給她豎了個大拇指，“你真行，說得跟下樓吃個早飯一樣。”

周藤：“過獎。”

倆人聊了一會就挂了。

周藤開始上網查一些資料，她搜索合城化工集團，來回看那上面的資料，又去查那上面的人，但是又覺得這樣能查到的東西太少了，也沒有意義。

她又拿出季青的那份資料，眉頭不自覺地微微皺着，到底該怎麼辦呢？

她可以收集證據，去給季青，等他查明真相，但是她心裡又像是時刻壓着一塊大石頭，她一想起來就喘不過氣。

而且，她最好在季茹回來之前能把事情解決，周藤不想季茹知道這些，如果她知道了怕是會發瘋。

季茹其實比周藤還要脆弱一些，或者說，她太愛周誠言了。

周藤的腦袋裡一時間又閃過倒在血泊中的周誠言，她一次次強行忘記的畫面，終究還是要面對。

她吃了藥。

每次發病，除了要承受這病本身的症狀以外，她還會感受到另一層無奈和生氣，氣自己為什麼又發病。

在漫長的痛苦裡看着自己翻湧，然後慢慢平息，浸在其中，感受自己的無奈。

她習慣了這個過程。

周藤緩了緩，拿了支冰淇淋，已經晚飯時間，但她不想吃，懶得做飯，也不想點外賣。

想吃點零食了事。

但剛要拆開包裝，敲門聲響，門外說是送吃的。

周藤手機上信息也亮起，是陳空說讓人送了晚飯。

她把冰淇淩放回去了。

自己吃飯有點無聊，周藤給季茹打了個電話，這個時間她那邊剛剛醒，聊了一會她又要忙了，周藤就很乖地說再見。

季茹本想問一嘴她結婚的事，但是又覺得随她的心情吧，周藤不會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既然是前男友，那也不算盲婚啞嫁，她能答應也是喜歡的，看那樣貌季茹也不多說什麼了。

周藤晚上稍稍多等了一會陳空，結果還是沒等到他回來。

可半夜的時候陳空又帶着一身洗過澡的味道上樓，在背後輕手輕腳地抱着她睡覺。

這樣持續了幾天，周藤沒忍住問他在忙什麼。

陳空廢話地回：在忙一些事情。

“……”

周藤：“什麼時候有時間我想跟你說點事情。”

陳空盯着消息，沉默了很久，然後回：“嗯，有時間再說。”

周藤覺得有點不對勁，她給林序南戳了個消息，問他要不要吃臘肉飯。

林序南：“喲？你良心發現了？”

周藤：“怕你工作太累沒時間吃飯。”

林序南：“那你就趕緊把你未婚夫放回來吧，他一撒手我們幾個累到吐血。”

周藤看着這條消息，緩緩皺了眉。

林序南：“你幾點過來，正好我不叫助理打飯了。”

“人呢？”

“？”

周藤捏着手機回他：“沒臘肉了，改天再給你送。”

林序南：“………………”

周藤表情變得很沉，她不知陳空為什麼突然躲她，甚至想不起來一個他情緒變化的起點，更不明原因。

她隻能猜想，陳空是否……不想結婚了？

他後悔了？

不管是不是後悔，這樣躲避的态度真的很像是在猶豫，周藤很重地捏着手機。

她換了一身衣服，拿着包出去了，周藤打算回公司，暫時回到自己那裡住，等他想清楚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