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煜看見陳空的眼神時候不自覺就把插在兜裡的手拿了出來，收起了那吊兒郎當的樣子，臉上帶着一點讪笑。

陳空走過去，他面上很平靜。

但很快，隻聽見後面的人掩唇驚呼，吓得後退。

陳煜被一腳踹彎了膝蓋，重重地跪在青石面上，他彈鋼琴的手被陳空踩在腳下，整個腦袋被一隻手死死按進水裡。

陳空手臂青筋暴起，額角也隐隐可見明顯的血管，對着别人他從來不需要壓抑怒火。

陳空很仁慈地給他留出一隻手撲騰，那手臂一下下磕在青石闆上，水花四濺，陳空面無表情，但那側臉透出的狠戾又叫人心驚。

所以人都被吓得連呼吸都頓住了。

高生很顯然是想攔的，但是眼下連他也不敢。

那旁人就更不敢了。

周藤顯然也有點被吓到了。

水面撲騰的水花越來越小。

韋怡大着膽子上前，“大哥……”

陳空一個眼神都沒給，韋怡就看了一眼周藤，眼神裡近乎是請求。

周藤站起來，叫了一聲，“陳空。”

“可以了。”

陳空慢慢松開了手。

陳煜趴在地面上，狠命地咳胸腔裡的水，滿面通紅，狼狽不堪，手上的已經青紫，一直抖着。

韋怡連忙叫人把他送去醫院。

整個公館亂作一團。

陳空把自己的衣服披在她身上，高生的西裝扔掉在地上。

陳空攬着她，胸腔起伏不平，眼神裡的陰狠還沒有消散，所以不敢看周藤，一直垂着眼睛，隻是輕聲說：“回家。”

高生上前一步，被陳空偏頭時的眼風止住。

沒人敢攔。

周藤上了車，隔闆升起來，陳空想把她身上的衣服剝下來再用薄毯裹住她。

但周藤卻淡淡地說不用。

車内氣氛一時有些壓抑。

陳空覺得他們之間的問題本可以回避，但是眼下卻不行了。

周藤是不是覺得嫁給自己是件麻煩事？她是不是已經考慮好了？

如果直接把人關起來她會不會讨厭自己？會哭嗎？

他胡思亂想了一路，直到上樓進了門還沒有結束。

周藤直接洗澡換衣服去了，出來時候穿了長袖的睡衣。

陳空給她煮了姜汁可樂，其實天氣不冷，也不至于着涼。

周藤坐在沙發上喝了幾口，陳空俯身摸了摸她腳，有點涼，就去弄了熱水給她泡腳。

陳空把她的腳按在水裡，看着她臉色，還是能瞧出來不太高興的樣子。

周藤說：“我們談談吧。”

陳空的手從盆裡抽出，站起來，眼底閃過一點慌亂神色，他說：“我去買點東西，晚上你想吃什麼？”

周藤皺眉，她的腳還在木盆裡，她沒動，也不回答。

一時間沉默。

陳空覺得好像沒有辦法逃避了。

但他可以給周藤一點退路，讓她不要那麼決絕地就偏向那個袁季青。

他蹲下身，看着周藤，盡量平和的語氣，“如果你暫時不想結婚……我們可以……過段時間再……再商量一下。”

周藤看着他，剛剛在公館裡發生的一切她都沒當回事，也不覺得有多生氣，但是眼下心底卻一股無名火。

她看着陳空。

“啪”地一聲。

陳空偏頭，本來壓着的眉眼一時間變得茫然。

周藤打了他一巴掌？！

周藤咬牙，擡腳踹在他肩膀上，“你滾！”

她上樓了。

陳空腦子也一片茫然，他不知道周藤為什麼這麼生氣。

他維持着半跪着的姿勢半晌，腦子裡亂麻一樣。

但是……她好像沒說不結婚的事？

陳空心底原本的壓抑反而被這落下的一巴掌打散了，臉上茫然。

陳空上樓時候周藤蒙在被子裡，他不敢跟周藤說談談或者解釋什麼，所以就用親吻來試探周藤的态度。

周藤閉着眼睛，一動不動，陳空像隻黏人的大狗一樣，趴在她身上，斷斷續續地啄吻，“寶寶。”

周藤推開他的臉，“走開！”

陳空頓住片刻，但是很快又繼續，因為這是他唯一的溝通方式了。

周藤皺着眉看他，見他似乎要哭的樣子，雙眼紅着，周藤被他的眼神弄出一點心軟，仿佛剛剛兇狠地把人死按在水裡的人不是他。

周藤剛要說點什麼，陳空卻抓住她那一點點松懈的态度，開始動情地兇狠地吻她。

手順着向上，攏按着一片柔軟，他勾着周藤，好幾天沒有做，其實真的好想她。

周藤被他吻得頭腦發暈，想說的話都忘了，生的氣也暫時忘了，隻能感受到他炙熱的吻。

從頭到腳的吻。

周藤簡直被磨的受不了，在他進來時候也沒有一點推拒，隻是渾身的顫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