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風細雨:「聽禾啊,養豬廠怎麼樣啊?」
黃女士難得沒有發炮轟式語音,從文字的語氣上來看,甚至真的和她的微信名一樣帶着一陣和風細雨。
和風細雨:「聽禾啊,我給你找了個室友,昨天應該就到了吧?」
看到這句話,郁聽禾一個彈射起步就站了起來,給黃女士一個電話就打了過去。
“媽!你怎麼回事!我按你說的去豬廠上班了呀,你怎麼還是把房子租出去了呀!”郁聽禾難以置信親媽如此對待自己。
“哎呀,你看你那個房子空一個屋子,多浪費喲,我給你找個室友,你自己看着小小收一筆房租嘛,”黃女士覺得自己很貼心,“人去了沒有哇?”
“還是你熟人呢,就高中那個,錦城程叔叔他兒子,”黃女士一邊嘴不停地輸出一邊噼裡啪啦在牌桌上大殺四方,“你記得你們很熟啊?你可得給我好好招待人家啊,出了問題唯你是問!”
郁聽禾聽到黃女士那邊“八筒”“二條”的聲音,無心繼續和她繼續掰扯,說了聲知道了拜拜就挂斷了電話,繼而轉頭看向了黃女士口中的程叔叔的兒子,也就是此刻躺在病床上慘白虛弱的程舟野。
病床上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睜開了眼,正拿着手機發消息。
“你怎麼昨天不跟我說你就是要住我家,還騙我說你沒有地方可以去???”郁聽禾對着嫌疑人發出了質問的聲音。
程舟野表示自己真的很委屈:“我也是剛剛才被通知的,我真的沒有要騙你的意思。”
說完,為證清白,還把手機屏幕遞到郁聽禾眼前。
郁聽禾沒有偷看别人隐私的習慣,但都遞到了自己眼前,草草掃過一眼,名為“程久陽”的對話框裡最新消息顯示着:
程久陽:「給你安排了房子,滿意嗎?」
旁觀者:「我已經住下了。」
郁聽禾勉為其難地收回了自己的懷疑,但秉持着不能吃虧的準則,郁聽禾覺得該收的還得收:“我事先說好,畢竟這是我家,那房租肯定是要收的。”
程舟野一臉随你宰割的表情。
郁聽禾決定随他的願:“月租兩千。”
程舟野的表情明顯裂開了一點。
但程舟野也不是吃素的主:“兩千可以,兩千一人,包吃包住。”
“程舟野你不要太過分!”
“那我就跟黃阿姨說,你欺負我。”程舟野絲毫不怕。
郁聽禾:???
郁聽禾:靠。
身殘體弱你拿手,恩将仇報你最行?
郁聽禾忍耐住脾氣,安慰自己包吃包住就包吃包住,那吃什麼還不是自己說了算?
既然是包吃包住,那病号程舟野今天的午飯自然是要被郁聽禾包下了。
郁聽禾又騎上了自己的坐騎,直奔市場而去。
雖然是抱着吃喝全都得聽自己的想法答應的,但畢竟程舟野現在是病号,郁聽禾覺得做人,還是要積善行德。
就當是喂豬了,郁聽禾安慰自己。
排骨買一點,魚也買一點,蔬菜買一點,看着自己逐漸變扁的錢包,郁聽禾嘴比錢包扁。
郁聽禾心裡苦,郁聽禾有苦無處說。
郁聽禾心裡苦的同時,還得回家給少爺好好做飯,養好身子,對得起自己收的這份包吃包住的錢,還要避免少爺向黃女士告自己的黑狀。
做完飯後,郁聽禾又苦哈哈地騎上小三輪去醫院将剛吊完水的程舟野接回家。
家裡的桌上早已擺上香氣誘人的午飯,湯色純白的鲫魚湯,上面飄着新鮮的蔥花,清炒小青菜散發着健康的香氣,芹菜炒肉不油不膩,翠色欲滴。
郁聽禾把程舟野攙扶到餐桌前坐下,轉身要去拿出碗筷盛飯:“這都是村民們自家種的養的拿去市場賣的,都是最新鮮的,肯定不比你平時吃的那些個預制菜差,你可别挑,包吃包住那就要跟着我的口味來......”
“嘔!”
郁聽禾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從背後傳來了幹嘔的聲音,一轉頭便看見那看似人高馬大堅實強壯實則身嬌體弱脆弱可擊的男人扶着胸口趴在桌邊吐着舌頭瘋狂幹嘔,活像正在cosplay吊死鬼。
郁聽禾震驚并開始快速在腦子裡回想,沒錯,自己做飯的時候肯定沒有下毒。
那是做飯太難吃了?不不不,不可能,自己做飯是朋友們認證的好吃。
難道這少爺對些菜過敏?不應該啊,這些食材高中時候,都見他吃過啊。
那就隻可能是,七年不見,這冤家竟然養成了挑食的壞習慣。
可能因為郁聽禾的震驚過于顯眼,程舟野嘔了幾聲後擡頭和郁聽禾面面相觑。
程舟野企圖為自己的行為辯解一下。
程舟野剛擺擺手指了指面前奶白色的看起來就香氣逼人的鲫魚湯,卻忍不住又當着郁聽禾的面“嘔”了一聲。
于是,他有幸看到郁聽禾的眼神從震驚無措轉變到憤怒生氣的全過程。
五年過去,程少爺别的能力不見得有什麼提升,安撫人的本事程少爺是沒有任何積累的,烈火澆油的能力是張口就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