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譽一走,桌上瞬間安靜下來,隻餘微風和茶杯的磕碰聲。
“你的帽子歪了一點。”就怪自己喜歡性的從妻子的身份關注他的衣着形象,認為是自己的所屬物,分内事,所以即便有一點不妥她看着都不舒服。
賀峰并未言語,伸手稍作調整,帽子更歪了。
她眼裡都是不滿意,抿了抿唇,忍不住湊近他伸手摘起那頂她早就看不下有些歪了的帽子,把那他額前的頭發用手指梳上去,撫了撫他的鬓角,又重新把帽子戴好。
他故意的。
看見他那抹得意的笑轉過頭去不看他。
墨鏡後的眼神令人看不真切他的情緒,為了心裡有底,她又回頭擅自做主摘掉了他的墨鏡。
雖然應了齊譽的邀約把賀峰惹的不高興,好在這個讨好的舉動能探知到一些他的情緒。他在笑,可眼底的情緒并不那麼溫暖。
“回香港,東西整理好了嗎?”賀峰開口時聲音依舊溫和清潤。
“還沒有。”
“我派人幫你。”陽光下她的手越發白皙,他的目光落在上面,“東西整理完,今晚住酒店?”
“嗯,明天回香港的飛機。”
“機票退掉吧,我明早回去。”賀峰溫聲說,“酒店房間我來安排。”
“如果你派人幫我,那我坐下午的飛機回去。”她不願意。
賀峰再次無言,眼中盡是無可奈何,但似乎又享受與她你來我往的拌嘴,“那就隻幫你處理不重要的東西,重要的你自己回去整理。”
聞言,康雅思立即嬌嗔的瞪了他一眼,“随便你!”
眼前這個人一生浮沉,經曆過太多事,又地位崇高,對付她綽綽有餘,無論她如何拒絕,他都可以做到軟硬不吃,達成自己想要的目的。
賀峰寵溺的笑了笑,還是拿出電話撥了出去。
洗手間
齊譽的父親在洗手,而齊譽正站在他的旁邊。
“如果打球你赢了,我同意你娶康小姐進門。”齊譽的父親說,“同時你也可以告訴康小姐,如果她輸了,可以嫁進來。”
“daddy,你讓我作弊?”
“你未必得到康雅思,但我一定要賀峰的一個點。”
“Jessica如果故意輸,賀生一定看到出。”
“我當然知道他看得出,你以為談判是多麼文明的事情?你以為你的錦衣玉食是始終文明禮貌得來的?”
……
休息區
“我做情人合格嗎?”賀峰放下交疊的腿,側身拿起茶壺給她續了杯茶,空氣傳來悠悠茶香。
“合格。”她端起茶杯喝水,掩飾心虛。
他輕輕笑,鼻息裡是悲,也是涼,“Jessica,不要拿這件事和我鬧别扭,可以嗎?”
“我怎麼了?”
“你在做什麼?”他的語氣淡淡地。
“我在談戀愛。”就像他在以公事之名讓她回香港。
賀峰眼眸倏的沉了下來,靜靜凝着她。他神色間雲淡風輕,眼神卻冷冽犀利,一改這些日子裡的溫柔,對這件事的容忍似乎到了底線。
“如果你還希望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的話,最好今天就提出跟他分手。”再次開口時,他聲音依舊冷靜。可眸底的暗沉,已經沒有絲毫溫度可言,“否則,我不确定我會做什麼,Jessica。”
齊譽父子回來時,正見賀峰的臉上含着松弛的笑意,康雅思因為面對着賀峰,讓人看不到表情。
桌下,手仍被攥着。她用了力,沒有抽出來,反而被握的更緊。那人面不改色,也毫不慌張。
“Martin,你不想談這筆生意了嗎?”她渴望利益能讓他仁慈。
“在場的人,除了齊譽,沒有人會感情用事。可齊譽,沒有任何決策權。”賀峰說着現實又冰冷的話,“我現在就可以讓你認清這一點。”
賀峰淡淡睨她一眼,仍未放開。
康雅思毫不懷疑,這個人敢當着齊譽父子的面就這樣牽着她的手不放,他有資格不把在場的任何人放在眼裡。
“但我不會讓你難堪。”他還是在齊譽父子走近時放開了手。
“聊什麼這麼開心?”齊譽的父親問。
“她擔心會輸,正給我做心理輔導。”賀峰笑着接話起身,“開始吧。”
“Jessica,我有話跟你說,公司那邊有點事。”齊譽說話時向她伸出手,似乎等待被牽住。
兩人關系尚未完全亮起天窗,也始終沒有更進一步,她隻是當天收了花給齊譽一個錯覺而已,并未牽過手。不曾想,齊譽竟然在這種場合下這樣做。
她在不經意間的本能反應是側過頭,心虛的看向另一個人。賀峰正與齊譽的父親說話,目光隻是在齊譽的手上不經意的一瞥,根本沒有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