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安搖頭。
姚哲凱道:“沈叔叔,你可以跟我說說我母親的事嗎,你認識她的時候,我出生了嗎?”
沈易安道:“我對你母親了解不多,我此生隻見過她兩次。一次是在蒙恩将軍舉辦的晚宴,她是個很有品位的人,對藝術有獨到見解,我們很聊得來。第二次……”沈易安頓了頓,眼中浮現憂傷,“第二次是在南海戰役爆發的時候,你母親懷着你,獨自在南海遊玩,卻不想被戰争波及。我見到她的時候,她渾身是血,拼下最後一口氣生了你。她是個很偉大的母親。所以小凱,你要珍惜自己的性命,不要再輕易冒險,好嗎?”
姚哲凱點頭。
沈易安從懷裡拿出一枚挂在銀鍊上的寶石,質地晶瑩的寶石散發着柔美的光澤。
這是沈易安之前給他的項鍊,被他當作去葬海山的路費。
現在,沈易安重新将項鍊戴在他的脖子上。
姚哲凱摸着失而複得的項鍊,說不出是什麼心情。
沈易安道:“别再弄丢了。”
姚哲凱道:“沈叔叔,那路費……”
“将伯納斯彩鑽當路費,沈小少爺,你是要繞聖弗洛帝國一圈嗎?”一個面容英俊的青年走進來,對姚哲凱道。
此人臂挽青黑制服,面容俊美。
他對姚哲凱道:你膽子真夠大的,知道葬海山是什麼地方嗎,就往裡面走?你能完好回來,沒有缺胳膊少腿,不知道是上輩子積攢了多少福德。”
“阿俊,”沈易安無奈道:“小凱剛回來,你就别吓他了。”
青年道:“我不吓他,等他把小命丢了,再讓你後悔去。”
沈易安厲聲道:“阿俊!”
青年頓時笑嘻嘻地,上前道:“好了好了,我不說了還不行,我也是擔心我着便宜侄子嘛。哥,你别生氣。”
沈易安道:“小凱,這是潘俊。他在政府工作,能這麼快找到你,還得多虧他。”
姚哲凱之前聽汪雅雅說過沈易安還有個弟弟,隻是沒想到,兩人竟不是親兄弟。
見他疑惑,潘俊摟着沈易安的肩膀道:“不要驚訝好吧,我跟我哥雖不是親兄弟,卻勝似親兄弟。你看,我們是不是長得越來越像了?”
沈易安無奈地笑了笑。
姚哲凱道:“謝謝小叔救我。”
“不用謝我,”潘俊起身,抓起桌上的梨,在沈易安的衣服上胡亂擦了擦,然後塞進嘴裡,邊吃邊道:“要謝,去謝沈哥兒。膽大包天,翻政府的牆,把我們從被窩裡拉起來。哎你也是,我哥這麼忙,你還讓他操心,看看,我哥都有黑眼圈了!”
沈易安道:“别貧嘴了,阿俊,政府裡沒事了嗎?”
“有事啊,”潘俊道:“怎麼沒事?他們巴不得把我當驢使。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你竟然趕我走?但是不好意思,我這次出來,是公務在身。”
沈易安道:“那你先忙,我去歇歇。”
“去,”潘俊道:“你早該去了,看你熬成什麼樣子了?回到莊園别光顧着跟嫂子吵架啊,好好休息。”
沈易安走後,潘俊恢複了嚴肅的樣子。
他從口袋摸出一個小本子,拿來墨水和筆,對姚哲凱道:“來,跟我說說,你在山上都碰到什麼人?”
姚哲凱道:“走路飄着,帶藍色火焰的東西算嗎?”
潘俊道:“算,當然算。不過,他們可不是什麼藍火焰,而是臭名昭著的‘水鬼’團夥。我們勘查了現場,十有八九是羅天武團夥幹的,這夥人就愛裝神弄鬼,恐吓别人。你還遇到其他人嗎?”潘俊補充道:“不要隐瞞,我可是在救你!”
姚哲凱道:“還有個黑衣人,我看不清他的樣子……”
潘俊道:“你怎麼受的傷?用什麼傷的?”
姚哲凱道:“那些藍……那些水鬼刨我母親的墳,我去追。黑衣人沖出來要殺我,踩滅我的燈籠,并且刺了我一刀。”
潘俊道:“然後呢?”
姚哲凱道:“然後我就暈了,記不清了。小叔,你說刨我母親墳的,是‘水鬼’羅天武,他不是死了嗎?”
潘俊訝然道:“誰跟你說他死了?”
姚哲凱道:“報紙。”
潘俊道:“他沒死。好了,你既然叫我一聲小叔,那我不得不說你兩句。葬海山環境險惡,又是臨海的地方,常被海寇們當作登陸首選地,除了這些活閻王,猛禽惡獸也盤踞其中。所以,不管你出于什麼理由,都不能再靠近那座山,明白嗎?至于你母親的屍骨,我們會想辦法給你找回來。”
姚哲凱點頭道:“多謝小叔。”
潘俊收了筆墨,對姚哲凱道:“職責所在,不必跟我客氣,如果有消息的話,我會盡快告訴你,當然,你要是回想起什麼了,也盡快告訴我。哦,對了,還有一件事我得給你提個醒。不要給沈哥兒找麻煩。”
姚哲凱道:“好……”
潘俊眼裡恢複笑意,道:“今天的談話就到這裡,再見啦!便宜小侄子。路費我哥幫你付過了,不要再暴殄天物,把伯納斯送出去了!我哥也是偏心,我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