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父在本村是出名的倒黴,做什麼都不行,時常靠鄉鄰救濟,在上船之前,是大家茶餘飯後的笑話。
袁野出生時,暴雨不停,淹壞許多莊稼,故而,袁野被稱作‘災星降世’。
袁野長成少年時,身姿挺拔,雖然消瘦,卻也玉樹臨風。他生得白淨,五官更是端正,十分惹人注意,可關注着關注着,人們就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了。
袁野雙眼空洞,逢人就笑。
這可不就是……傻子嘛!
袁野作息混亂,村民半夜看見他坐在門口笑,吓得半死。漸漸地,大家開始疏遠他。袁野雖癡傻,母子二人靠着袁父的從船上帶來的傭金,也衣食無憂。
平靜的生活直到袁父不慎落入‘死亡之海’。家中頂梁柱瞬間傾塌,留下孤兒寡母相依為命。這事總得有個說法。
“沒什麼好說的,事情就是這樣!”
船員惡狠狠道:“我們老大對船員的死感到很痛心,但人死不能複生!況且船長給你們這麼多錢,别不識好歹!”
袁母登時暈倒。
袁野站在旁邊,歪頭看着那些船員,笑嘻嘻的。
船員們震驚道:“這小子不會……傻的吧?”這時,一個十分高大的黃發男人推開衆人,粗着嗓子道:“小子,你叫什麼?”
衆村民見此人長得奇高,并且滿身的精肉和刀痕,深知是不好惹的角色,紛紛躲開。
袁野對危險毫無察覺,還笑嘻嘻的。黃發男人見他不反抗,有些癡迷地摸着他的臉,垂涎道:“想不到這種荒僻地方,竟然能養出這樣的美人……”
船員震驚道:“塗羅,你不會是想……”“啊,這樣瘦小的少年,怎麼禁得起你……”“别耽擱了。老大讓我們趕快辦完事!”
“閉嘴!”黃發男人喝道:“别教我做事!你們這些低賤的聖弗羅狗,都給我夾緊尾巴滾回船上。告訴老大,我随後到,不會耽擱太多時間的。”他一邊說,一邊擰小雞似的将袁野提起來,扛在肩上。
“等一下!塗羅……”
衆人倒吸一口涼氣,看向來人,是個瘦男人。他們都不敢制止塗羅,這瘦男人簡直找死!
塗羅不耐煩道:“還有什麼事?”
瘦男人道:“請不要這麼做!塗羅!他剛失去父親!”
塗羅瞬間暴怒,正要發作,幾個魔卡拉人抓住瘦男人,給了他一巴掌,道:“看來教訓不夠,你還有力氣管别人。塗羅,你且去,我們幫你教訓他,若那家夥還有氣兒,别忘了也賞兄弟們玩玩。”
塗羅笑道:“好兄弟。我會給你們留活口的。”
“不要這麼做……求你們……”瘦男人話未說完,臉上又挨了幾個耳光,他被圍在中間,拳打腳踢,很快沒了聲氣。
圍觀的村民看得眼角抽搐,可現下,他們更為少年擔憂!
魔卡拉人喜好異于常人,這是世人皆知的事,但凡是長得好看的,無論男女,他們都會視作侵略對象!
這時,天空忽然落了雨,人們開始三三兩兩地找地方避雨。
雨越下越大,躺在地上的瘦男人一動不動。
幾名無法忍受暴雨的魔卡拉人站起身,罵道:“媽的!塗羅到底好了沒有?再耽擱下去,該被老大責備了!”
同伴提議:“你跟塗羅關系最好,要不你去看?”
他罵道:“要去你去!塗羅最恨做這種事的時候被打擾,老子才不當出頭鳥!”
又過了一會兒,男人道:“受不了了!你去找塗羅。就說老大派人來催,塗羅不會說什麼的!”
幾人你推我,我推你。
這時,衆人見坑坑窪窪的石子路上流過來顔色鮮豔的雨水,潮濕的空氣中彌漫着血腥味。男人嫌惡踹了地上的瘦男人一腳,罵道:“他媽的還沒沖幹淨嗎?死遠點啊!”
他的同伴蹲下來,撿起地上的不明組織,驚叫道:“這是什麼!”“啊!好多血!你們快看!血是從那裡流過來的!”
幾人擡頭望去,是塗羅離去的方向。
血液被雨水沖刷着,流到他們腳下。
“怎麼回事?”
“快看!”村民指着不遠處。衆人望去,隻見暴雨中一個纖瘦的身影緩緩走過來,他身上的血迹被暴雨沖刷着,露出蒼白俊秀的臉。
“天哪!是袁野!”
“他手裡拿的是什麼?”幾個魔卡拉男人震驚地看着少年,身上的蓑衣掉下來也不知道。等少年走近,衆人才發現少年手裡拿着一把殺豬刀!
一人怪叫道:“塗羅呢?!”
這時,躺在地上的瘦男人忽然坐起來,手中拿着一些殘破的衣服以及不明的組織,哈哈道:“塗羅……塗羅死了……哈哈哈……塗羅死了……”
“什麼?!”衆人倒吸一口涼氣。
“慌什麼?我們這麼多人!殺了他!”說罷,幾個魔卡拉人沖上前,暴雨中亂作一片。村民們紛紛捂住眼睛,心道,這少年完了!
等雨漸小,村民們看見,少年站在幾具屍體中間。
有人震驚道:“發生了什麼?沒看清!”“他殺了這些人?”“不可能,他那麼弱小,連隻雞都不敢殺!”“總不能是那些人誤殺同伴吧?”“有這種可能,畢竟打起來誰看得清?你看清了嗎?反正我沒看清……”“快看!他要做什麼……”
衆人緊盯着袁野,隻見他緩緩走到昏迷的袁母身邊,停了下來。
這時,瘦男人跳到那幾具魔卡拉人的屍體上,又是踢又是打的:“死了!哈哈!終于死了!叫你們欺負我!叫你們欺負我!哈哈哈……”這時,忽然他想起什麼,雙眼猛然睜大,驚恐道:“傷我手足,必連誅之……不……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鬼……鬼啊啊啊……不要過來!啊啊啊……”
瘦男人又哭又笑,又喊又叫地離開了。
村民驚道:“他瘋了!”“先别管他,這……這還是那個癡兒嗎?他殺了塗羅嗎?”“管他是誰殺的!要我說,殺得好!這些不把人當人的黃毛狗就該死!”“對!殺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