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是談了男友,更别提結婚對象。隻是熟悉階段。
果然還是在騙他。
沈含山徑直去前台,遞出身份證:“您好,我定了房間。”
幸好江嶼容提前訂位,館子不大,整潔但店外等候的人實在太多。
徐懷袖喜歡牛肉小飯,嘗了一口後,難得興緻上來,想拍張照片。
她沒有“相機先吃”的習慣,但确實喜歡給美食留影,江嶼容做過的飯她也拍過照。
這次徐懷袖又準備拍張照片,江嶼容已經摸出手機:“我來給你拍?”
“啊?哦,好。”徐懷袖意識到江嶼容的意思是拍她,立刻半托着碗,另一手比耶擺好動作。
标準食客打卡照。
江嶼容歪頭,半蹲下去,視角幾乎要與桌面相平,很快拍好,手一撐凳子,坐回來,手機遞給她:“怎麼樣?”
屋内朦胧燈光、窗外夕陽、臨窗、冬日氛圍的外衣、暖意的湯飯、她的笑容。
徐懷袖突然想問出那個一直沒問出的問題。
她聽到自己問:“你喜歡我嗎?”
江嶼容手一抖,手機差點掉菜裡去。
绯紅不止限于他的耳尖,迅速爬上他臉頰。
江嶼容的私服一如既往簡約,昂貴布料設計并不繁瑣,顯得他整個人似乎與“心思”一詞格格不入。
沒有借助發膠做複雜發型時,劉海完全地飄落在額前。唯一帶着攻擊性的眉骨弱化,成年人的籌謀算計似乎盡數褪色,他隻是一張白紙。
徐懷袖總有種調戲了未成年的錯覺。
但他眼神沒有大多數人害羞時的下意識亂飄,江嶼容直直望進徐懷袖眼底:“喜歡啊。”
臉頰發燙的換成了徐懷袖。
“喜歡什麼呢?”徐懷袖覺得自己的聲音在發虛,少了些底氣。
江嶼容沉默的時間久了些,但他始終不曾移開目光。
閃躍的,跳動的,除了燈光人影移動,還有點别的什麼。
徐懷袖倉皇移開目光。
她失策了。
不該問這個問題的。
想過江嶼容是對所有人都很好,但沒想到似乎……他用情至深的樣子,和徐懷袖的想法完全不同。
他們之間似乎存在着感情錯位。
在徐懷袖還在好感階段、試着準備和他和睦共度餘生的時候,江嶼容似乎已經在準備把下輩子全盤托付給自己。
她突然意識到不能再讓話題繼續下去了。
現在的她是否能承受得住江嶼容的回答?萬一答案遠遠超出自己的心理預期,她應該用什麼态度來對待江嶼容?
徐懷袖在心裡有一張表格,100%的好感代表兩人将會是一輩子的愛人,60%是及格分,她給自己打的分至多也就50%。
面對一個可能有100%甚至1000%的人,徐懷袖有點怵了。
相愛的人怎麼膩歪都沒關系,但徐懷袖還沒到愛的地步,她沒做好準備。
徐懷袖在短暫的沉默中打斷這一話題:“好了好了,快吃飯,要涼了。”
江嶼容居然沒執着下去,他輕輕垂眸,摸酸梅湯的杯子,咬吸管,似乎陷入了什麼思緒之中。
徐懷袖難得懷疑自己的判斷,難道江嶼容有什麼不好說的事?
自己不會成了什麼人的替身了吧?
兩人誰也沒有提到剛才氣氛失常的一幕,軋馬路回到酒店時,徐懷袖摸房卡準備開門,側頭和江嶼容吐槽工作細節時,隔壁的房間門打開,有人稍揚聲音傳來:“懷袖?”
徐懷袖被不帶姓的不非常熟悉聲音激得雞皮疙瘩起一身,她擡頭,看到了自己不那麼願意見的人。
沈含山走出來要和她握手:“好久不見,好巧,怎麼你也在這?”
徐懷袖假笑兩聲,看見手,不動聲色拽了拽江嶼容的衣袖,江嶼容立刻意識到徐懷袖的意思,另伸右手握過去:“你好,我是徐懷袖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