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懷袖一時沒回消息。
項有情作為的母單在意識到根本原因時,宛如茅塞頓開。
【相敬如賓本來沒有問題,在夫妻關系上被大衆認為是褒義詞。但我們一旦遇到相敬如賓的夫妻,第一反應是‘他們好有距離感哦’。你和江嶼容的問題就出在距離感上。】
【我也說不出來解決方法,但有一點是肯定的。我們讀大學那會兒,小情侶們宵禁前會在宿舍樓下抱抱親親個沒完沒了,不分場合親密到在圖書館擾亂他人的比比皆是——我不是鼓吹這種行為啊,隻是想說,很多人談了戀愛,一定是會或有意或無意地相互靠近的。】
【你們有嗎?】
有的,徐懷袖看着手機,回想起過去。
煙花的時候,其實他們還沒見過幾面,但江嶼容為她準備了童年最想要的禮物。
酒精、煙花、獨處時光、近在眼前的正符合她審美也符合法律要求的人就在眼前。她曾有控制不住想要親近的時刻。
但最終也還是沒有親近。
問題出現在哪呢?是氣氛、是環境?
徐懷袖想不到,項有情就更想不到了。
正當手機黑屏下去,一條最新彈出的語音再次喚醒屏幕。是項何嘉妍:【傻吧,先睡了再說,照你們這磨蹭的速度到明年也親密不上。】
項有情納悶:【你不是說今晚有安排?怎麼這會兒發上消息了。】
何嘉妍呵呵:【當然是被人放了鴿子,我也居然有被人耍的一天。總之今天是睡不到小帥哥了。】
她興緻缺缺地給司機發消息來接她回家,手機在音響雷人的場所錄的聲音并不多麼清晰:【飲食男女,聽過這個詞沒?吃飯飲食、情之所至,都是常事,你試試和他親近一點不就行了?我還是那句話,男人要是對你感興趣,你就是親他臉一口他也得思想下流。】
這次何嘉妍一肚子火,提前從店内出來,站在街邊等司機,不妨街邊有人碰瓷,差點波及到她。
正當何嘉妍煩到準備報警時,旁邊一聲疑惑的“姐姐”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正式今天鴿了她的小年輕。
何嘉妍又從聊天室消失,徐懷袖還在思索。
一開始兩個人之間的最大問題是尴尬。尴尬來源于陌生,可以用時間和相處來沖淡,見的次數多了,也就熟悉了。
有點像室友的相處邏輯。
現在則是“不夠親近”。
如果額頭也算作臉的一部分的話,其實江嶼容是親過她的,隻是每次夜晚的第二天,他們的關系總會再次拉遠。不似一夜情,但也有點輕微下床就互相不認人那種意思。
江嶼容洗完澡,看見水杯在外面,把茶水倒掉,換了溫水。
他端過來,看見徐懷袖蜷在被子中,臉沖着裡面一動不動,還以為她已經睡下,把水杯輕輕放在床頭。
正準備轉身去側卧的時候,徐懷袖突然一翻身坐了起來。
江嶼容還以為是自己動作太大,卻見徐懷袖說不清表情地伸出了手。
他立刻貼心地把手伸了過去。
下一刻,徐懷袖攥住江嶼容胳膊,把人拉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這絕對是偷襲。
江嶼容在驚訝或是羞赧什麼的感受前,首先是想笑。
不像是有心親近他,反倒是像把自己的嘴唇當做暗器,突進那麼一下要撞掉他牙齒似的。
唇緊抿着,狠狠撞了一下他臉頰,鼻尖頂在他顴骨外側,所幸臉頰膠原蛋白還沒到流失的年紀,軟軟地承接了徐懷袖猛地來這麼一下子。
饒是這麼有彈性地阻擋了她的蠻勁,江嶼容還是覺得力氣太大了,口腔裡面好像都有點痛。
這哪叫什麼親啊,隻能說徐懷袖在偷襲他。
他沒憋着,先是唇角翹起來,而後眉眼全都劃出笑的弧度,江嶼容笑了一聲。
“想撞松我智齒啊?”
徐懷袖不知道是懊悔自己太莽撞,把浪漫變成了烏龍,還是惋惜江嶼容竟然真的沒有反應才好。
但江嶼容明顯是開心的,她隐隐有種直覺,自己再莽上去來一下,隻怕他會更開心。
但江嶼容隻站直了些,看她呆愣愣地:“怎麼了,發什麼呆呢?”
恰在此時有人敲門,徐懷袖也在同時靈光一現,在江嶼容準備轉身的時候一把把人拉回來,在他鎖骨上實打實地咬了一口。
“……”江嶼容鎖骨被撞麻了,徐懷袖後知後覺牙龈好像有點酸。
但江嶼容就像感覺不到疼痛似的,他笑得更厲害,讓人總覺得如果不是門外還有人等着,大概他能站在這笑上三分鐘。
事實證明,徐懷袖再身兼長技,也終有沒有天賦的時候。
她是真的沒資質做狐媚,去當殺手倒是蠻有前途。
江嶼容笑着走開。去開門前看了監控器,收斂笑意,稍微整了整領子,正面遮住牙印,确保外人面對面時看不到任何痕迹。
身後傳來徐懷袖趿拉拖鞋的聲音:“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