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互通了姓名,就是朋友了。
“可我身上并沒有什麼貴重的東西能值得偷王之王出手。”
謝輕衣的全身家當:一柄寶劍,一匹好馬,一套換洗的衣服,四個信物并二兩銀子以及剛剛馬販子賠的三十兩。
窮得叮當響。
如果是劍,那确實不好偷,她劍不離手的,倒也不是沒機會,洗澡的時候就可以偷去。
如果是馬,她都打算賣了,哪裡還用得着偷王之王出手。
看來隻有信物了。
“你有沒有把信物拿出來過?”
謝輕衣點頭:“我一下山,就拿着信物找人打聽了。”
她之前跟着師父住湖北襄陽城外的山裡,算是山中隐戶,也隻和山下的村民們有來往,對江湖的事是丁點也不知道的。
結果,她師父破碎虛空,白日飛升了。
覺得她一個姑娘家住在山裡不妥當,便在飛升當時,硬給她塞了四枚信物,讓她拿着信物出山去找未婚夫。
畢竟人是群居動物,師父在的時候,她還不覺得山裡清苦,師父不在了,仿佛整個山都變得空蕩寂寥了起來。
謝輕衣這才明白了師父的苦心,收拾東西下了山,憑借着令牌信物打聽到了信物主人或許在江南一代行動。
主要是拿另外三個信物太奇怪了。
一撮胎毛。
一個手印。
一顆狼牙。
所以她才拿着明顯是人為打造的令牌出來詢問。
然後她就一路騎着馬來到了江南。
由于另外三個信物過于抽象,陸小鳳也更傾向于是這個銅令牌引來了有心人的關注。
“所以,司空摘星那猴精絕對是一路跟着你來的江南!”
謝輕衣:“這個我倒是真沒注意。”
“這個令牌可否給我仔細看看?”
謝輕衣直接把令牌丢給他。
陸小鳳一噎,剛要出口的話都咽了下去。
他新交的這個朋友呀,有點警惕,但是不多。
隻因為聽說過他的名字,試探過他是本人,就敢這樣相信他,問什麼說什麼,全身家當都展現在他面前。
真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江湖新手。
他拿着令牌,既為這份信任動容,又為她如此缺乏警惕而擔憂,心中不由生出幾分照顧小妹妹的感慨來,要為她謀個周全。
令牌就是一個古樸的銅牌,花面是一隻大手掌控着十三柄劍,正面是個壹字。
“這看着倒像是個什麼組織的令牌,而且還是第一的牌子。”
陸小鳳回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哪個組織有這樣的财力能夠請得動司空摘星,又人數精簡,隻有十三個人的。
不過他朋友很多,多問幾個,說不定就能知道這個令牌是哪個組織的了。
“你師父除了說這令牌是你未婚夫的信物,沒說别的了?”
謝輕衣點頭:“他當時離開的太突然,隻來得及交代了兩句而已。”
陸小鳳顯然誤會了,默默轉移了話題:“既然已經有人盯上了你,就說明這令牌已經驚動了對方。”
無論是那個未婚夫,還是可能存在的什麼組織,最終都會找上門來的。
謝輕衣也是這樣想的,反正也沒有頭緒,隻能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謝大妹子,你接下來打算做什麼?”
直接喊姓氏顯得有些生疏,單叫她的名吧,又過于親近,于是陸小鳳另辟蹊徑叫她‘謝大妹子’。
一下子就接地氣了。
甚至過于接地氣了。
謝輕衣:“敬謝不敏,敬謝不敏,直接叫我謝輕衣就行。”
“那多不好。”陸小鳳直嚷嚷這樣稱呼太見外了:“既然你覺得大妹子很奇怪,那還是叫你小妹吧。”
謝輕衣無話可說,總比喊謝大妹子強。
酒都還沒喝上一杯。
兩人已經成了異父異母的親兄妹了。
酒過三巡,兩人已經徹底混熟,無話不談,一聲大哥一輩子。
“我打算先掙點錢,在江南買個山頭定居。”窮得叮當響的謝輕衣問出手大方的散财童子陸小鳳:“你一般都是靠什麼辦法掙錢呢?”
陸小鳳:“若說主動掙錢,我賭·技很厲害的,掙的錢分你花些。”
謝輕衣:“拒絕賭·博,有沒有正當點的掙錢方式給我借鑒借鑒?”
陸小鳳思考:“……”
陸小鳳冥思苦想:“……”
陸小鳳發現自己的錢好像都是莫名其妙的來,莫名其妙的沒,他從沒操心過錢的事情呢。
“那要是沒錢吃飯怎麼辦?”
“沒錢吃飯我就隻好去百花樓找花滿樓打秋風了,讓他給我接濟接濟。”不僅如此,他還說道:“你是我的小妹,就是花滿樓的小妹,沒錢去他那混吃混喝,他照樣會準備好一切的。”
靠陸小鳳是靠不住了,謝輕衣隻能自己想想辦法。
總歸現在還有三十二兩,走一步看一步吧,實在不行她還能去深山老林裡搞些名貴藥材賣。
“既然這樣,那這些錢就都給你咯。”陸小鳳是真拿錢不當錢,現在小妹要錢有正當用處,他也不會舍不得。
他幹的出三萬兩買馬的事情,也幹的出三個銅闆撐一旬的事情。
現在手裡有錢,他又是個攢不住的,不如拿給謝輕衣花,以後他問謝輕衣要錢,謝輕衣難道還會不給嗎?
謝輕衣:“我謝謝你信任我。”
千頭萬緒的,總之先賺錢在江南買個山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