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滿樓此時正在小樓裡等着謝輕衣,他是一個仔細的人,知道謝輕衣拿到了信必然會前來蘇州城。
因為眼睛的問題,他無法跟着她去大沙漠,所以事先為她準備好了行李。
至于謝輕衣會不會聽話的留在江南等陸小鳳解決問題。
包不會的。
她這個人哦,嘴上說着喜歡安定的生活,但是有時候也會出來走一走,感受一下江湖的刺激。
仿佛一個又菜又愛玩的新手。
果不其然,花滿樓等到了謝輕衣。
隻不過,來的卻不止是謝輕衣一個人,她的身邊還跟着一位劍客。
“不知這位是?”
謝輕衣看了殺手一眼,介紹到:“這是我的未婚夫。”
她突然想起來,自己竟然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殺手自己也不曾介紹過自己的名字。
不過不要緊,反正是介紹給她的朋友認識,隻需要知道這是她的未婚夫就夠了。
謝輕衣理不直氣也壯。
“這是花滿樓,花七哥。”
殺手并不是一個話多的人,他沖着花滿樓颔首,隻是沉默的站在她的身後,将主場交給謝輕衣。
花滿樓沉默了片刻。
他或許心裡有些猜測,但是并沒有在這個時間開口說什麼:“我為你們準備了一些行李,馬匹。”
他知道謝輕衣的馬被陸小鳳騎出去了。
那确實是一匹非常好的馬。
謝輕衣平日裡就住在山上,表現得也不像是能拿的出錢再買第二匹的樣子。
所以花滿樓就替她準備了好馬。
如今,有她未婚夫在,也不過是把他自己要騎的那一匹當做是給他準備的。
謝輕衣先是把木盒子掏出來遞給花滿樓。
花滿樓打開盒子就摸到了各種精美的首飾:???
謝輕衣:“謝謝花七哥替我們準備馬匹,但是這些首飾就用不着了。”
花滿樓了然:“這些并不是我買的。”
謝輕衣一頭霧水,那這是誰準備的?
她不是一個擅長遮掩自己情緒的人,她的疑惑全都寫在了那雙清粼粼的眼睛裡。
無人認領的首飾暫時放在了花滿樓這裡,順便讓他照看一下她家,防止有不長眼的人翻進去搗亂。
“好。”
花滿樓全都應下,他朝着殺手的方向望了一眼,并沒有多說什麼,隻道了聲路上注意安全。
謝輕衣點頭:“放心,有我未婚夫在呢。”
畢竟,他是一個專業的殺手,是一個江湖人,行路什麼的,總比她自己有經驗。
她又不頭鐵,自然是跟着殺手行事。
“謝姑娘就交給你了。”
殺手應了一聲。
兩人也沒有多停留,拿上了包袱就出門上了馬出了蘇州城。
騎馬趕路并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尤其是兩人還是一路抄近道走的,并沒有順着管路走,更是折磨人。
等到太陽西斜的時候,兩人到了一處河流邊上。
“再往前走有一個小村落。”
殺手對江南這一片都很熟悉,隻是誤判了兩人趕路的速度,沒能在太陽下山之前趕到那個可以落腳的小村莊。
拖了後腿的謝輕衣完全沒有這個自覺,她騎馬雖不算快,倒也不至于很慢,尤其是殺手又遷就了她的速度,她就更加察覺不出來了。
這會兒聽殺手這樣說,她還有幾分興緻勃勃:“不然我們今天就在這裡過夜吧?”
歇在野外也是一種混江湖的體驗了。
殺手自然沒有意見。
他先是找了一些幹枯的木柴把篝火點了起來,然後又把外套脫了下來鋪在了石頭上:“你坐在這裡休息。”
“那你去做什麼?”
“我去河裡叉幾條魚來。”
殺手說罷,起身去了河邊,不一會兒就叉了四五條巴掌寬的大魚,在河邊把魚肚子裡的髒器都處理幹淨,又将魚鱗刮幹淨,洗去了血水,用河邊的水草串起來帶回到篝火邊上。
就這,活還沒完。
他又斬斷了一些生的樹枝,用匕首把樹皮剝掉,把一頭削尖。
連着削了好幾根,這才把魚都拿起來串好,在魚肚子裡内置了一根短的木棍,将魚腹撐開,又抹上了鹽巴,然後把木棍插·在了篝火邊上。
烤魚的準備工作就算完成。
謝輕衣就坐在邊上看着他盤腿坐在那兒幹活。
他幹活的時候,格外的認真,臉上并沒有多餘的表情,看起來冷漠極了。
但是他擡頭看過來的時候,眼中又染上了溫度,好像從一個無情的冰雕複活成了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再等一會兒就可以吃了。”
他将魚翻了個面。
剛烤過的那一邊已經焦黃,魚油都被烤了出來,發出細小的滋滋滋的聲音,肉香味也跟着擴散開來。
太陽一點點落下去,四周慢慢的變得昏暗起來,隻餘下火焰照耀着,跳動着,把殺手的臉頰烤得通紅。
他沉默着認真的翻着烤魚,讓魚兩邊都能均勻的烤熟。
很快,魚就烤好了。
他将第一串遞給了謝輕衣。
謝輕衣早就邊上等候多時了,這會兒接過烤魚,也沒客氣,直接咬了一口。
“嘶——燙燙燙……”
殺手臉色一變,伸出手放在她面前:“快吐出來!”
謝輕衣嚼了嚼,把肉吞了下去,揚起一個笑:“你這烤魚的本領超棒!魚特别好吃!”
也不知道是野外露營格外的有氛圍感,還是她真的餓了,這隻抹了鹽巴的魚吃到嘴裡也噴香。
殺手被誇得一怔。
這能算什麼本領?
上不得台面的手藝,保證自己不會餓死罷了。
但是她不愛聽。
所以他也沒說,隻是眉眼溫柔:“既然愛吃,便多吃兩條。”
謝輕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