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雨眠正缺錢就遇見了枕頭。
他天生一雙桃花眼,賜他人如沐春風。曾經有導演評價,蕭雨眠的演技就在臉上,他不需要任何技巧,隻需長久而專注地凝視,就會讓鏡頭前的人生出被愛的錯覺。
謝宴避開目光,極冷淡道:“看什麼。”
“看我命中的貴人呀。”蕭雨眠還過分而不自知地又眨了眨眼。“謝宴,你又幫了我一個大忙。我這就開工,你等着看我好好表現!”
“不過,”蕭雨眠看着謝宴,“看在算法您還滿意的份兒上,我能不能向謝老闆提個要求呀?”
謝宴:“你說。”
“下午沒什麼事情的話,想請謝老闆好好休息,最好能睡個下午覺。”
謝宴:“……你,在關心我?”
蕭雨眠的回答理所當然:“對啊。”難道不夠明顯嗎?
謝宴垂眸,好半晌,輕輕“嗯”了一聲。
不是什麼大事,蕭雨眠卻好像得了什麼名貴的禮物,誇張地向他敬了個禮,捧着紙筆窩進沙發,闆子放在膝蓋上,就窩在沙發上寫公式。
蕭雨眠正寫着,紙張投下陰影。他擡頭,拍了拍身邊的座位。“老闆請坐。”
“……”怎麼感覺像是搬石頭砸了腳,謝宴在蕭雨眠身側坐下。“不用叫我老闆,叫謝宴就行。”
蕭雨眠已經專注起來,随口應了一聲,又道:“不是說好去睡覺嗎?”
“我在這裡眯一會兒就行。”謝宴說着閉上眼睛。
蕭雨眠不敢再吭聲,又過去兩個多小時,算法大框架完成,窗外日也西斜,風有點冷了。
正要起身關窗,衣角被拽住,蕭雨眠低頭,他今天穿的襯衫版型寬松,腰側的衣服壓在了謝宴身子底下。
蕭雨眠輕輕拽了拽,謝宴似乎被驚擾,枕着沙發靠背,眉頭微蹙。
嘶!蕭雨眠不敢動了,輕手輕腳坐回去。
睡着之後的謝宴,五官似乎柔和了一些,眉目裡的審視掩去,就像個無害的男大學生。
蕭雨眠之前有點怕他,總是不敢細看,這下仗着某人無知無覺,不僅要看還要湊近了看。
睫毛挺翹的,可惡,他鼻子比我挺。唉,好羨慕這樣的薄唇,眉毛也好濃。
不好,眉頭越皺越緊了。
蕭雨眠連忙坐好,還做賊心虛地閉上眼睛假睡。
然後,他真的睡着了。
意識昏沉間,感覺身旁空了,然後有什麼東西搭在了身上,沙發又陷下去一塊,令人安心的氣息回來了。
晚上七點,江、林組合回到小屋,看見另一對兒組合站在落地窗外向裡張望。
林月容:“你們怎麼不進去?”
“噓!”楚小可指了指屋内。
屋裡隻有閱讀室開着燈,沙發上隐約可見依偎在一起的兩個影子,其中一個人蓋着毛毯,枕着旁邊人的肩膀。
林月容踮起腳想要細看,高跟鞋崴了一下腳,她驚叫一聲,兩手拍在落地窗的玻璃上。
偏瘦弱的那道身影旁,亮起兩道冷光,像是黑暗裡發現獵物的狼瞳。
林月容吓了一跳,原來是謝宴的眼睛。
謝宴豎起一根食指放在唇前,幽深眼目,冷色反光,天生自帶一種居高臨下的警告,警告所有未盡允許私自靠近的人。
江笛音過來扶住林月容。
“他,他的眼睛,怎麼是那個樣子啊。”林月容心有戚戚。
江笛音安慰道:“很可怕是吧,我也覺得,以後記住了,沒事不要惹他。”
外面沒點燈,隻有月光清幽灑落,林月戎一擡頭愣住了。
江笛音的眼睛也有冷偏色。
林月如腦子裡閃過一個猜想,還不清晰,被李星河的聲音打斷。
“真大膽啊,蕭雨眠不怕他的金主翻臉嗎。”
楚小可愣住了,大家知道歸知道,這是可以直接問出來的嗎。
李星河一副大喇喇的模樣,看起來心思粗糙,不過随口而言。
“蕭雨眠出道兩年拍了2部電視劇4部電影,其中3部獲最佳男主角提名,接了2個國際代言,用他做封面的一線雜志創下銷量新高。”江笛音細數蕭雨眠的戰績,接着道:“我要是他的金主,我倒是怕他一飛沖天再也不回來了。”
她看向李星河,認真建議道:“等你有他的成績,也可以誰都不怕。”
場面一時尴尬,林月容還挺爽的,這回江笛音不是怼她。
“喂,你是不是好感蕭雨眠啊。”林月容拉過江笛音咬耳朵。
“怎麼可能!”我的姐,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江笛音捂住林月如的嘴。“我隻是顔控而已,你長得也好看,我今天對你不好嗎。”
江笛音又排隊又幫忙打傘,還順便拎東西,比林月容前男友做得還妥帖,林月容無法反駁。
兩邊僵着很尴尬,謝宴顯然沒有請他們進屋的打算,江笛音又偏向蕭雨眠,林月容這會兒偏心江笛音,便主動提議大家一起去海灘走走。
十分鐘後,蕭雨眠被謝宴的鈴聲驚醒。
“幾點了,天怎麼全黑了?!”蕭雨眠迷迷糊糊睜眼,記不清自己什麼時候就睡着了。
“還不到七點半。” 謝宴關掉提前半小時的會議提醒,“再睡一會兒?”
蕭雨眠搖頭,謝宴用遙控器打開智能頂燈。
屋子全亮,開燈前謝宴用手在蕭雨眠眼前擋了一下,等他适應才移開,順手收走毛毯。
蕭雨眠愣了會兒神,拍拍臉站起來,回頭看見沙發上緊挨着的兩處凹陷,意識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