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這位金主,哦,現在蕭雨眠很願意尊稱一聲江先生,神龍見首不見尾,就連蕭雨眠身邊的經紀人都隻聞其名不見其人。
聞名的人也沒資格聞全名,江先生的全名都沒人叫得出來。
這樣一位對個人隐私看重到極點的人,你讓他公開聲明!?
楊婉鼓勵道:“我之前太小看你了,不要妄自菲薄,你怎麼知道姓江的能為你做到什麼地步?你可是世界初戀蕭雨眠啊。”
蕭雨眠習慣了享受被人喜愛,楊婉卻是旁觀者清,如果蕭雨眠沒有美化江先生的原話,那這位江先生分明就很在乎蕭雨眠的感受。
東西你不想收拾,我來替你收拾。
你說不出口的話,我都心知肚明。
蕭雨眠一個指令下去,對方就安排好了一切,讓他稱心如意。
楊婉覺得這事兒大有搞頭。“你态度好一點,必要時哄哄他,分手了也能做朋友呀,你就當成請幫朋友個小忙而已。”
道理蕭雨眠都明白,但是拖延症就是人類的通病。
困難越大,病得越重。
蕭雨眠抱着機器人,蹭了蹭圓滾滾的小腦袋瓜。
“謝小宴,你連咖啡都會煮,能不能替我說服江先生啊,我簡直說不出口。”
從小到大,蕭雨眠隻需要略微撒嬌,很多事情就迎刃而解。
以前江夜星打架被罰,不願意通知家長,他就去辦公室搖着老師的手臂撒嬌。最後江夜星隻被口頭批評幾句,連悔過書都不用交。
不過那之後,江夜星也很少再與人動手。
蕭澤心情好時會揪住蕭雨眠的臉頰,相似的桃花眼盈滿戲谑。"你這隻養不熟的小混蛋,我拿幾千塊怎麼了,生給你這張臉,信不信你還倒欠我幾千萬呢。“
可是機器人的程序辨不出美醜,隻是一遍遍重複:”路徑異常,返回失敗,請重新啟動!”
一隻手伸過來,将機器人拽出懷抱。蕭雨眠擡頭,看見謝宴逆光的臉。
時鐘顯示十一點半。
他居然糾結到了中午,連謝宴什麼時候回來都未察覺。
謝宴摁下機器人的重啟鍵,機器人終于回歸正常。
“心情不好?”謝宴在沙發邊緣坐下。
從炒cp開始,蕭雨眠就沒打算瞞謝宴關于金主的事情。
蕭雨眠索性将昨晚連同早上的事情全都傾述。
他說完,謝宴點點頭,回答居然是:“中午點外賣吧,想起來臨時有點事情,騰不出時間做飯。”
謝宴回來的時候順便買了菜。
蕭雨眠支棱起來,拎起購物袋。“不用!我吃你的住你的,怎麼也得派點用場吧,你去忙你的,我來做飯。”
謝宴也沒再堅持,轉身進了書房。
書房隔音效果很好,蕭雨眠做好飯菜去敲門,敲了幾遍裡面都反應,摸索着按響電子鈴,等了會兒謝宴打開房門。
吃飯時蕭雨眠還在苦思怎麼跟江先生溝通,謝宴指尖碰了下他的碗壁。
“你胃不好,好好吃飯。”
謝宴看他吃得味同嚼蠟,實在對不起這一桌好菜。
“不必糾結,很快會有結果。”謝宴垂眸喝了口湯,“我保證。”
蕭雨眠:“其實我已經查了運勢,運氣指數沒有超過三顆星。”
“手給我。”謝宴道。
蕭雨眠見他像模像樣看手相,好奇道:“謝大師,你怎麼說?”
“運勢極佳,所求皆得,隻需寬心以待。”
這也太安慰人了,可是謝宴難得胡扯,蕭雨眠隻當他努力過了,打起精神扒完一碗飯。
收拾碗筷時謝宴才反應過來少了什麼,這一桌子菜都是淡口。
“你……換口味了?”冰箱裡沒有甜醬,謝宴剛買回來的甜醬還沒拆包裝。
蕭雨眠明明無甜不歡。
廚房水聲嘩嘩,蕭雨眠接過謝宴遞來的碗,一邊清洗一邊随口道:“我其實無所謂,不過謝宴你其實吃不慣甜口吧。”
雖然搜索引擎、公開個人資料都寫明謝宴嗜甜,可是仔細觀察就能發現,他動筷較多的菜也都是淡口。
謝宴就像機器人,從情感到生活習慣全都簡單直白,飲食避重油重鹽,連碳水都很少吃。
謝宴的目光過于專注,蕭雨眠被他盯着的半張臉像是要燒起來。
“我臉上有東西嗎?”
“嗯。”蕭雨眠戴着橡膠手套不方便動手,謝宴于是堂而皇之捏了捏他的臉頰。“還看出來些什麼?”
蕭雨眠:“可多啦,比如你睡覺時間是三的倍數,經常一天隻睡3個小時。再比如,你隻喝純淨水。不易出汗體溫很低,夏天穿沖鋒衣手還是冰的。”
他說了好多好多,謝宴一一聽完,又道:“還有呢?”
蕭雨眠詞窮了。“這還不夠啊?”他以為自己的觀察力已經很出色了,好多都是不公開信息呢。
“不夠。”謝宴喝了口涼白開,入口有點甜又有點苦。
他看出來這麼多,偏偏沒看出來最重要的一點。
這麼招人愛,又這麼逗人生氣。
謝宴看着蕭雨眠呆愣愣的表情,忍不住磨了磨後牙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