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宴不提還好,一提起來,常穎和陳米歐手拉着手在蕭雨眠眼前轉悠。
他又開始想那個關于朋友的問題,也許是雞湯太熱了,連帶着對面的謝宴都像一個小火爐,令人焦灼的熱氣撲面而來。
這一切當然沒逃過謝宴的眼睛。
“怎麼了,雞湯不合胃口?”謝宴看着蕭雨眠放下的勺子,舀起又喝了一口,“剛才還說喜歡。”
“燙到舌頭了。”蕭雨眠信口胡謅。
謝宴見他撐着下巴,轉過臉來,沖他露出舌頭,一抹殷紅的小尖兒探出來。
蕭雨眠鬧着玩兒的,剛想收回舌頭,一隻手伸過來鉗住他的下颌。
謝宴的身子壓過來,與之一同而來的是不由分說地侵略氣息。
暖色的光照下,謝宴的眸子泛着冷光。
蕭雨眠很少見他這副模樣,不滿道:“你幹什麼!”臉頰被捏住,他說話含含糊糊,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舌頭伸出來。”謝宴眸光垂下來,另一隻手輕輕按在蕭雨眠的下唇,“自己伸,或者我來動手。”
“……”蕭雨眠摸不清謝宴是不是在開玩笑,直覺告訴他,這人今晚不太對勁兒。
蕭雨眠耐着脾氣,先按兵不動地配合,鉗住臉頰的手指像燒紅的夾子,又熱又硬。
非自願地伸出舌頭,尤其還在謝宴直白的注視之下,蕭雨眠難得升起一種微妙的羞恥感。
謝宴又逼近了一點,湊近了觀察小雨買的舌頭。
他的目光如有實質,從微微顫抖的舌尖兒,延着淺紅的舌身,探鎖更深處的舌根。
目光所過之處,激起肌肉群的應激反應。
蕭雨眠連喉嚨都開始發癢,就在他發火的前一秒,謝宴先送開了手指。
“檢查過了,沒有燙到的痕迹。”謝宴輕飄飄掃過來一眼,勾起唇角,但是沒什麼笑意,“你又在騙我。”
一句話掐滅了火種,蕭雨眠偃旗息鼓,火兒都不敢發了。
像是被狠狠調戲了一通的舌頭含淚抵住牙齒,蕭雨眠腮幫微鼓,感覺臉也有點燒。
“不想吃我就先收起來了。”
蕭雨眠屈起一隻腿坐在餐桌後,臉枕着膝蓋,側頭看謝宴收拾碗筷。
謝宴真的不對勁兒,以往不至于這麼容易生氣。
蕭雨眠不喜歡現在的氛圍,猜不着捉摸不透。
“謝宴,我不是沒胃口,今天也沒有什麼有趣的事情,因為我的頭一直在疼。”
謝宴停下手望過來,蕭雨眠抱着膝蓋,繼續道:“好疼好疼,我就在想,謝宴要是陪在我身邊就好了,室外又熱,沙發好硬,又悶又渴,好想抱着你什麼也不管了。”
謝宴走過來,在蕭雨眠面前蹲下,擡手摸上他的頭。
“還疼嗎,我送你去醫院。”他說着就要去換衣服。
蕭雨眠拉住他的手。
謝宴身上那種捉摸不透的氛圍消失了,隻剩下清楚明白的擔心。涉及到蕭雨眠本身,其他情緒就退居了次要位置。
“現在不疼了,腦子清醒得很。”蕭雨眠現在無比清醒地意識到,在謝宴這裡,沒有什麼比他更重要。
普通朋友四個字擔不起這種深情。
要問嗎?蕭雨眠歪着腦袋想了想。
謝宴那麼聰明,總有辦法繞開。想從謝宴這裡得到答案,就得先擊潰他的反應能力。
桃花眼閃過一絲蔫壞兒,蕭雨眠道:“謝宴,你低下來一點。”
謝宴以為蕭雨眠有話想說,壓低了身子。
蕭雨眠:“再低一點。”
直至謝宴的單膝點地,需要仰頭看他,蕭雨眠道:“如果我對你做一件超級過分的事情,你會不會打我啊?”
謝宴失笑,“我永遠不會對你動手唔——”
後面的話被柔軟的觸感堵住。
面前是蕭雨眠近在咫尺的臉,他也睜着眼睛,睫毛扇動時,似有微弱的風吹過謝宴的眼球。
他吻了我。
足足兩秒,謝宴才反應過來。
下一瞬間,蕭雨眠身子騰空而起,嘭地一下,後背狠狠抵上落地窗。
謝宴發瘋似的吻攻讦唇舌,蕭雨眠被他托舉在半空,腰腹相貼,大腿夾着謝宴的腰,整個人退無可退,口腔的水分連同呼吸一并被掠奪。
蕭雨眠頭暈目眩,呼吸節奏都在謝宴手心,世界好像要融化成黏糊糊的香膏,心跳、喘息糾纏在一起,分不清彼此,大腿内側感受到灼燙,相貼的每寸肌膚都在傳遞對方的熱度。
你說你惹他幹嘛,蕭雨眠痛并快樂地想着。
腹肌分明強而有力的軀體吻得軟下來,離了枝的桃花,在謝宴唇舌間捂熱了。
“在想什麼……”
那麼多口水澆灌下去,謝宴的嗓音愈發迷人,像是撒了紅酒的絲絨。他抵着蕭雨眠的額頭,拇指摩挲着泛紅的眼尾,輕聲問着。
蕭雨眠看着他笑,眸底氤氲着如夢似幻的淺粉。
“糟糕,這下做不了普通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