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雨眠一大早被楊婉的電話吵醒,他先條件反射地看向鬧鐘,才四點多外面天都沒大亮。
“怎麼了?”低啞男聲就在耳邊,染了點剛睡醒的慵懶,聽起來格外性感。
蕭雨眠花了好幾秒分析現狀。
他,全身酸痛,某幾個地方更是重災區。
謝宴,□□躺在身邊,還是在他床上,脖子處的咬痕更是舊傷疊新傷。
兩人像是剛結束一場大戰,雙方都傷痕累累。
蕭雨眠掙紮着起身,一使勁兒腰就泛酸,差點兒又倒回去。
他薅了一把謝宴的頭發,安撫道:“沒事兒,經紀人提醒我賺錢養家呢。"
蕭雨眠撿起睡衣套上,也懶得系扣子了,說着要走,又在床沿撐着下巴看了一會兒。
這還是第一次看見謝宴醒過來的樣子,蕭雨眠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才抽出那隻因薅頭發而被扣押在謝宴心口的手,下床去接電話。
“我剛得到一個天大的消息,羅永大導演正在籌備新電影,近期正在暗中物色演員。池子裡進大魚了,計劃有變,這一周的行程全部取消,我連夜聯系好了劇院,等會兒過來接你排練,務必通過劇院的角色面試!”
蕭雨眠邊刷牙邊聽電話,就像在地理課撿了隻筆,漱完口就聽不懂了。
“等等,羅導跟劇院面試有什麼關系?他拍舞台劇?”
楊婉解釋道:“這人就是個怪咖,選角從來不搞海選,都是自己親自去挑,最先看眼緣,然後才是演技之類。他最愛出沒的地點就是劇院,以往的電影主角大半都是戲劇演員出身。”
懂了,他們這是在玩守株待免。
根據以往經驗,羅導物色演員通常會花一個月,也就是說,蕭雨眠要在劇院蹲點一個月。
代價不小,但是在楊婉看來物超所值,在娛樂圈,選擇和機遇遠比努力重要。
蕭雨眠有過戲劇表演經驗,但是跟現在删減版的蕭雨眠無關了。好在楊婉考慮到他空窗了兩年,戲劇又是功夫活兒,安排了表演速成魔鬼集訓。
電話開着公放,楊婉的聲音在洗浴間回蕩,“第一堂課八點開始,你趕緊準備一下,我七點半在樓下等你。”
蕭雨眠剛想答應,從鏡子裡看見謝宴走了過來,拿起放在洗手台的手機。
“不用麻煩了,我送他去公司。”
楊婉都沒反應過來。
謝宴從沒在“明星養成計劃”群發過消息,這還是他第一次插手蕭雨眠的事情,雖然不是什麼大事。
楊婉下意識要拒絕,謝宴卻像知道她在想什麼,"你放心,沒有人會拍到。”
楊婉不服氣:“你拿什麼保證?真拍到了你還禁止八卦記者發表?你是人家老闆啊?”
謝宴:“可以是。”
"……”楊婉想起謝宴周圍一大堆非富即貴的鄰居們,反駁的話忽然就失了底氣,最後隻叮囑蕭雨眠“小心謹慎”。
“好耶,可以睡回籠覺了。”蕭雨眠腳步一轉。
還沒踏出去一步,被謝宴提溜住後領,“換衣服。吃完飯先送你去醫院檢查,困的話在車上睡。”
“檢查?檢查啥?”
“……”謝宴食指屈起,敲了敲他的頭。
蕭雨眠還以為頭疼的事情已經翻篇了。
他也就隻在頭疼難過的時候想起來去醫院,又因為工作忍忍就過去了,好起來之後又覺得專門跑一趟醫院小題大做,畢竟挂号和檢查都挺費時間。
再仔細一看,謝宴已經換下了睡衣,圍裙底下是黑襯衣,襯衣袖子挽至小臂,廚房飄來食物的香氣。
謝宴沒有賴床的習慣,蕭雨眠起了,躺着純粹浪費時間。他這個人精準而高效,執行力堪比機器人。
“檢測到異物!”掃地機器人的報錯聲響起。
昨晚随便抛下的褲子仍在地上,褲腿卷進了機器人的吸盤,蕭雨眠抱起機器人,扯出自己的褲子,手伸進口袋扒拉。
褲子口袋裡翻出一張巴掌大的硬紙卡片。十四年前,這張卡片被他鎖進抽屜,壓在最底層不去想不去觸碰。
卡片隻寫了一串數字,是煙妍的手機号碼。
蕭雨眠從未主動聯系她,不知道号碼還能不能撥通。
看過一遍之後,閉上眼睛這串數字立刻浮現眼前。蕭雨眠苦笑,他就是擔心這樣,卡片被塞進手中時,一眼都不敢看。
謝清秋啊,到底跟我失去的記憶有什麼關系呢?
謝宴端着兩盤三明治走出廚房,正對上蕭雨眠呆愣愣的目光,“又在胡思亂想什麼?”
兩個人都在商界打拼,也許謝宴知道一些謝清秋的事情。
蕭雨眠發現他問不出口,推說沒睡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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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越開越偏,逐漸遠離市區,最終停在一棟豪宅門口。
院子占地面積遼闊,一邊是泳池,另一邊是高爾夫球場,依山傍水,世外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