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瑤眨眨眼,微微張開嘴唇,接受他的服侍。
雪有些涼,入口中一刹那,很快化為雪水,甜甜的,順着喉嚨潤了下去。
她順從地像隻貓兒,收起鋒利的爪牙,魏洛唇角微微翹起,輕輕将她發間雪撥弄下去,說道:“早這麼乖,不就好了。”
他又從旁抓起一捧,依舊是慢慢喂她吃下去。女子櫻桃小嘴,靈巧的舌尖一伸,一舐,就讓他手中雪慢慢消失。
“好吃嗎?”
“還、還行。”沈瑤幾乎是打着顫說道。
魏洛居高臨下,高傲地俯視着她,如君王指點江山般,将手下敗将馴服。
她躺在地上,面如滿月猶白,眼如秋水還清,白雪零碎散在她的眉間、臉頰,嘴唇豐潤鮮豔,紅白相襯,像極了紅梅映雪,美的渾然天成。
雪被她全部吃下去,魏洛并沒收回手,反而撫上她的軟唇,細細描摹、揉捏,在她耳畔輕語,“你吃雪的樣子,真的很……妩媚!”
就算再遲鈍, 瞧見他這樣火熱的眼神,沈瑤也明白了。
這個男人對沈瑤,不,應該是這具身體,剛才起了反應,以至于頻頻撩撥、試探。
大概是話語過于露骨,情、欲過于濃烈,在沈瑤難以控制地紅了臉後,魏洛的臉頰也紅暈漸起。
感受到身體的變化,他急忙起身,沈瑤也趁機坐了起來,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整理服飾。
“快走吧。”魏洛沒再掐她手腕,反而像逃離般,急忙丢下話,奪路而行。
沈瑤咬咬唇,跟在身後,踩着他的腳印,迤逦前行。
雪不再平整,不多時,便看到了一簇人家,茅草屋,籬笆牆,院門口還蹲條小黑狗。
待走進時,黑狗圓溜溜的眼珠子緊緊轉着,對着兩人毫不留情地汪汪大叫,吓得魏洛渾身一震,連連後退。
沈瑤蹲下,輕輕呼喚了幾聲,狗兒聞聲沒再亂叫,反而回過頭去,一個滿臉皺紋、拄着拐杖的白發老妪,踱步走出。
“何人在此?”老妪微微咳嗽着,滄桑的眼睛眯向二人。
魏洛蹙眉看向沈瑤,哦,尊貴的太子殿下,又讓她做馬前卒,去跑腿了。
沈瑤上前,問道:“老婆婆,我們迷了路,請問這裡是哪裡呀?”
“這裡是李村。”
“距離京城近嗎?”
“走路四、五個時辰,坐車兩個時辰。不過昨夜大雪,把村口大路封了,沒法坐車。”
倆人碰了個眼色,魏洛對着沈瑤道:“我沒法走路。你問她,還有别的方法去京城嗎?”
沈瑤走進,從懷中掏出荷包,拿出些錢放到她手中,說道:“我們想坐車離開,這裡還有别的路嗎?”
婆婆看着銀兩,搖搖頭沒收,“沒有了。”
她說完,即準備轉身回屋。
沈瑤見狀,忙拉住她,“婆婆,眼下大雪封路,我們途經此地,餓了許久了。不知您家中可有餘糧,我們願出錢購買。”
沈瑤言辭懇切,又将銀兩塞入她手中,希望對方能發發善心,幫人一把。
老妪聞言看了看倆人,略微猶豫幾瞬,終是歎了口氣,讓兩人進屋。
茅草屋矮小,門檻上斑駁遍布,屋内桌椅破舊。她讓兩人坐下,從炭火上端起茶壺,倒了兩杯熱水,又去裡屋拿來幾個黑饅頭,放到炭火架上炙烤。
沈瑤看了看食物,心裡默默哀傷,面上卻不敢顯露半分。
有熱水喝,有食物吃,已經很不錯了,此時還奢求什麼呢。
老婆婆忙完後,就來到二人面前,問道:“我看你們年紀不大,想必剛成婚不久吧。”
話音落下後,坐在那兒喝茶的沈瑤,差點沒把茶噴出來——
“不是、不是~”觑了一眼同樣面色尴尬的魏洛,她把頭搖得和撥浪鼓似的,“我們是,呃,表姐弟,他是我表弟。”
沈瑤向婆婆解釋。
魏洛原本低着頭,聞言快速掃了眼沈瑤,不知想到了什麼,他亦解釋道:“誰說是姐弟,明明是兄妹。對嗎,表妹?”
他說時,将明眸擡起幾寸,帶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挑釁一般地與她對視。
這個家夥,摳字眼呢!
沈瑤沒和他計較,對着婆婆問道:“村子裡有郎中嗎?”
魏洛還生着病,不知是傷口發炎,還是受了風寒,都快燒糊塗了,若不盡快喝藥退燒,她的人頭怕也待不久了。
“有,在村西邊。”
沈瑤想着先讓魏洛待在這裡,自己跑去尋個大夫,可奈何魏洛不同意,非要一起過去。
兩人拉扯半天,還是婆婆看不下去,說道:“你們待在這裡,我去請,反正也不遠。”
她走後,屋内瞬間沉寂下來。
魏洛滿臉通紅,目光遊離,強撐了一會兒,沒有撐住,終是困倦地趴在桌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渾渾噩噩,他感到有人在輕撫着發絲,那麼溫柔、那麼暖和,像平靜的水面泛起陣陣漣漪,微波蕩漾,引人深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