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花噼啪炸了一聲。
沈瑤呆呆看着眼前的男人,眼梢微吊,濃睫低垂,橘黃的燈火将他面龐染了一層光暈,她忽然發覺,此時的他是多麼勾人攝魄。
身上不再是少年的清冷感,取而代之的是獨屬于成年男性的攻擊感,讓人惹不住想入非非。不知不覺間,她心跳陡然加快了幾分,呼吸也有些沉重。
“怎麼不說話?”他似笑非笑,眉宇間滿是春色,甚至連呼出的氣息都是香甜誘人的,“嗯?”
“我、我隻是無……”沈瑤有些羞赧,咬唇間,突見他靠近幾分,将手伸向自己額間,頓時驚得變了臉。
“别動,你頭上有根白發。”
“啊?”
沈瑤痛呼一聲,一根白發便遞到眼前,他嘴角含着笑,問道:“你剛說什麼?”
“沒、哦、無聊,是無聊。”
大腦宕機幾息後,終于又正常運轉了起來,“你看了一整日的書,又不與我說話,我好生無聊,才會找點事做的。”
言畢,她将頭扭過去,手指不停撥弄着花瓶裡的梅花。
吓死人了,剛才以為魏洛要撫她臉蛋,還有他那溫柔的語調和表情,也不怪人胡思亂想,而且讨好他,他那麼開心嘛~
話說出後,幾息都無聲音傳來,沈瑤忍不住,偷偷回眸觑他,恰好正對上他訝然的目光。她面頰一紅,連忙回過頭來。
魏洛眼眸沉了沉,輕笑道:“原來是怪我,忽視了你。”
他轉而來到沈瑤面前,深沉漆黑的眼眸正對着她,說道:“不是說要為我艾灸,還做嗎?”
“啊?”
幾乎是本能地,沈瑤下意識地點頭,治好了他的腿,才能快些離開這裡、離開他。
魏洛得到她的肯定後,随即邁步往塌上去。
沈瑤回眸看時,他已脫掉大氅,身着白色裡衣,半躺半坐地仰在榻上,暖色燈火照映下,線條幹淨的側顔英俊無比,通身的清貴與儒雅。
拿出艾條,放在燭火上點燃,絲絲青煙缭繞。沈瑤走到榻側坐下,問道:“殿下,你準備好了嗎?”
魏洛坐起身,自己将褲管卷高,又脫下襪子,道聲:“好了。”
還行,知道自己卷褲脫襪。
做完後,他示意可以開始了,而後自己便一手枕在後腦,一手執了卷書在看,依舊是那本《水浒》。
按照郎中所教,沈瑤将艾條對着他腳掌穴道熱熏。
他的腳掌很白,線條流暢,腳趾圓潤,像純白無暇的美玉般,賞心悅目。
隻是燈火昏暗,她怕燙到這塊美玉,隻能彎下腰身,把眼睛離得更近一些,神情也異常專注。
兩人沉默不語。
随着艾香四溢,魏洛忽覺體内有些熱,便也看不下去書了。
腳心處熱浪滾滾,酥麻酸軟的感覺很快遍及全身,像是有螞蟻在齧噬,渾身躁動難安。
他忍不住低低喘着氣,此刻身體又難受又舒服,某種渴望如洪水般襲來,不斷湧向腦海,他有些控制不住。
紅袖添香,紅燭帳暖,青春女子的誘惑,任何男人都無法抵擋,他也不例外。
從她瑩潤的臉頰上挪開目光,魏洛開口打破沉寂,“你方才說無聊,我給你講故事吧。”
沈瑤一怔,蓦地擡眸看他,面上浮着笑意,“好啊,嗯、我想聽……”
“我給你講潘金蓮的故事吧。”
沈瑤:“……”
怎麼有種被人戲耍的感覺。
“不能講别的嗎?武松打虎也可以。”
魏洛擡眸瞥了她一眼,笑道:“有一天,武松上山,打下了一隻大蟲,受到當地縣令的褒獎,就回到了自己家。”
沈瑤:“……”
殿下,你能再認真一點嘛,好歹在幫你艾灸。
“武松有個叫武大的哥哥,娶了個貌美的女子,名叫潘金蓮。她生得漂亮,看不上醜陋矮小的丈夫,在武松回家後,屢屢去試探、勾引……”
潘金蓮的故事,她清楚得很,魏洛自顧自地講,沈瑤無奈也就将就着聽,時不時回個聲,給他個反應。
由于她低着頭,魏洛未曾發覺,依舊朗聲講故事。
時間就這樣不知不覺過去。艾灸很快結束,她打了個哈欠,收回手,準備睡覺。誰知,魏洛講書似乎來了勁,不肯讓她休息,非拉着她聽完。
“殿下,我困了,明日再講吧。”沈瑤眼皮子都快打架了。
“你躺床上,我繼續講。”
沈瑤要哭了。
“剛才說到,潘金蓮勾引叔叔失敗,惱羞成怒,便将武松趕出家去。武松出了趟遠差,回來就看到哥哥死了。”
“是西門慶和潘金蓮下的毒。”沈瑤歎了口氣,死氣沉沉接着話。
“你知道潘金蓮是怎麼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