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着乞丐面,親自撕毀了妖書,将碎紙片抛向空中,一陣寒風襲來,紙片四散飄落。
“那主事大人,您要問些什麼?”一個年長的乞丐問。
“你的新棉衣從何而來?”
……
李村。
午飯後,郎中又來做了一次針灸,經過兩日休養,魏洛膝蓋的傷勢明顯好轉。郎中說可以不再針灸,但艾灸還要持續一段時間,他留下了許多艾條,把這項任務交給沈瑤。
“我渴了。”
沈瑤倒杯熱茶送上,魏洛接過,見今日的她眉頭緊鎖,面含憂愁,不由問道:“你怎麼了?”
“啊?沒什麼。”
沈瑤轉過身去,心裡卻暗暗着急。
明日是韓域與面具人相約的日子,按之前計劃,她會與哥哥沈璠一起埋伏在慈雲寺,可是現在,她走不開,明日隻有沈璠一人,也不知能不能抓住那人。
心裡擔憂,做事就越發焦躁,接過魏洛遞來的茶碗時,她竟然直接手滑了,茶碗“砰”一聲摔碎在地。
大眼瞪小眼,有些尴尬。
魏洛放下書,語氣有些不滿,“你到底怎麼了?”
“一時手滑。”沈瑤彎腰就去撿,碎片被拾起,沈瑤打開門,送了出去。
一個穿着貂皮大氅的男人走進院中,年紀看着不大,瘦高個子,皮膚白皙,書生模樣似的人兒。
是趙良的弟弟——趙賢,他是來專程找沈瑤兩人的。
“趙二哥。”沈瑤笑着迎他。
“我來是告訴你們,村子大路上的積雪已清理了,我要駕車回京,你們走不走?”
“回。”沈瑤開心得幾乎要跳起來,“我們要回的。”
沈瑤奔向屋内,告訴了魏洛消息,魏洛也是一喜,兩人當即收拾好,連艾條也帶上了。
趙娘子遞來一大包核桃,說讓兩人路上吃,又囑咐趙二叔雪天路滑,讓他駕車注意安全。
車子駛離村莊,路上行人、車馬也漸漸多了,耳邊充斥着各種吆喝聲。趙賢在前方安心駕車,魏洛靠在壁上假寐,隻有沈瑤閑着發慌,于是便剝起核桃吃。
趙娘子給了一大包核桃,沈瑤拿出一個“咔嚓”捏開,正要開吃,魏洛不知什麼時候睜開眸子看着她,可能是聽到核桃開裂聲音了。
沈瑤伸手遞給他,“你吃嗎?”
魏洛眼眸深邃,如深潭般望不見底,輕道:“我不餓。”
沈瑤便将果肉塞進自己嘴裡。
他撩開車簾,見太陽已經西斜,暮色漸沉,寒風卷起枯葉,遠方天空變得陰沉,遂問前方趙賢,“還有多久到京城?”
“半個時辰,你們準備從哪下車?”
沈瑤也擡眼看着魏洛,問道:“要不還去江南胡同?”
趕緊把這尊大佛交給劉恒,沈瑤就阿彌陀佛了。
魏洛垂了眼簾,神色平淡,沒說話便是默認了,沈瑤大喜。
“你好像很開心?”
良久後,魏洛突然擡眼看向沈瑤,聲音裡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沈瑤怔怔地擡頭,“當然,回家當然開心了。”
魏洛鼻腔裡輕輕“哼”了一聲,伸手從包裡拿走兩個核桃,放在手裡把玩,“也是,這麼久沒見徐瑄,你怕是很想他了。”
兩個核桃在手裡來回轉動、摩擦,發出刺耳的嘎嘎聲,像是有深仇大恨似的。
“呃……其實不太想。”
魏洛擡眸,似笑非笑看着她。
“你知道的,徐瑄有個好表妹,倆人恩愛的不得了,哪輪得到我呢。”一想到回家,又要看到倆人日常秀恩愛,沈瑤連核桃都嚼不出滋味了。
魏洛将她神情盡收眼底,提到徐瑄她不開心,婚姻也不幸福,說話語氣像個深閨怨婦,他嘴角都要壓不住了。
将手中開裂的核桃扔給沈瑤,魏洛笑道:“夫妻之道,貴在磨合。當初你要死要活嫁徐瑄,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所以你還是想想,怎麼讨好徐瑄吧。”
“不,我才不要讨好他,他心狠手辣,我在他手裡,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史書上的記載,沈瑤記憶猶新,她可不想上趕着送人頭。
“可你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們已經綁在一起,分不開了。”
沈瑤眉心一抽,既然提到這個話題了,索性告訴他。
“殿下,這次我也算幫你忙了,對吧?”她目光灼灼。
魏洛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你想說什麼?”
“我想同他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