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已擠滿看熱鬧的人群,那老虎身披紅綢,頭戴花冠,或許由于人多刺激到它,它站起身,做防禦姿态。
沈瑤直看呆眼。
“那不是趙廉嗎?”
距離近了,沈瑤才看到趙廉身影,魏洛卻不認識趙廉,沈瑤道:“他是信國公府世子,我哥哥即将娶他妹妹。”
他還是雇人綁架你我之人,這個沈瑤沒說。
沈瑤認識趙廉,趙廉也認識沈瑤,她突然看向魏洛,将手抽出,魏洛下意識捏緊,沈瑤才道:“他認識我。”
魏洛這才将手松開,不過還是要肩膀挨着她,才放心。
身後,劉恒眼眸沉了沉,面上閃過疑惑,還有憂愁。
老虎迎親隊伍一路前行,倆人也跟過去,見他們直達紅粉佳人社駐地。
店鋪按照婚禮裝飾,早已挂上紅綢、燈籠,若是遇上不知情者,還真以為有人娶親。
與老虎鐵籠不同,這邊是一個貌美男子,抱着一隻穿紅衣的小貓,貓兒似乎也受到驚吓,在男人懷裡躁動不安,男人一直在安撫它。
騎白馬的幾名貴族子弟,到店鋪前下馬,其中一人先作揖,口裡說些祝福之語,然後一群人哄堂大笑。
須臾,抱着花貓的那名男子,抹着幾把淚,将小貓送給迎親人員。那些人接過,于是強行将貓塞到老虎身邊,一起關在鐵籠裡。
可憐的小貓,面對比自身大幾十倍的龐然大物,一進去便拼命往外蹦,隻是鐵籠縫小,它出不來,絕望之下,隻能遠離老虎,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而老虎也看到小貓進來,頓時将頭湊過去嗅它,或許貓太弱小,老虎沒感受到威脅,因此選擇放過小貓。
貓兒躲過一劫。
迎親的幾個公子哥,見它們和平共處,頓時哈哈大笑,又騎着白馬,一路敲鑼打鼓,撒錢返程。
“這群人,罵他們畜生,都是對畜生的侮辱。”
沈瑤恨恨不已,她看向魏洛,蹙眉問道:“殿下,這種事沒人管嗎?萬一那老虎逃出來,豈不傷害百姓。”
“明日,我會讓兵馬司的人,去收拾他們。”
趙廉走後,魏洛便直接牽着她手,倆人一路走到沈老爺外宅,依舊從後門進去。
宅子大,後門挨着假山花園,且天色有些暗,沈瑤帶魏洛進來時,便沒注意有人在那裡。
直到一聲“阿瑤”響起,妙娘走出來,看着牽着手的倆人,笑道:“這便是姑爺吧,早聽說老爺女婿一表人才,今日一見,果真是俊俏。難怪阿瑤看不上宋昭,非要嫁你。”
妙娘将魏洛上下打量個遍,很是滿意地點頭,沈瑤還未從驚恐裡緩和,魏洛反倒上前一步,問道:“宋昭是誰?”
“我外甥,年十八,在國子監讀書。”
魏洛看向沈瑤,挑眉“哦”了一聲,調笑道:“我家阿瑤還真是招人喜歡。”
他趁機撓她手心。
沈瑤覺得癢,剛欲讓他安分些,冷不丁一個下人跑來,說:“老爺來了,讓您去前廳吃飯。”
沈瑤渾身一僵,頓時冷汗直冒。
她後悔了,不該一時心軟,讓魏洛來這裡,簡直心驚膽顫。
感受到沈瑤的害怕,魏洛捏緊她手,對着妙娘道:“我們吃過飯,先回屋去。”
幾人俱離開。
沈瑤将魏洛安置在閨房,又給劉恒和他幾個便裝侍衛,安排房舍居住,待事情處理差不多,想着父親既來,合該去看看才安心,遂偷偷溜去前廳。
前廳裡,沈老爺正與妙娘吃飯,她一面給老爺夾菜,一面說道:“姑爺來了。”
沈老爺一愣,疑惑問道:“他來做什麼?”
妙娘遂将沈瑤搬來這裡,連帶着開書齋一事,盡數告知。
沈老爺不由驚呆,這裡是他的私密之地,如今竟然家人全知,女兒女婿還搬來居住,他頓時起身,說要去找“徐瑄”喝酒。
“爹~”
沈瑤偷聽到,忙跑出來制止,“徐瑄他應酬喝酒,正睡覺呢,不要叫他了。”
沈瑤還給妙娘使眼色。
妙娘接收到,遂說些話,又拉沈老爺坐下,笑道:“我陪老爺喝。”
于是沈老爺才放過“徐瑄”。
*
沈瑤閨閣内,魏洛正好奇着上下打量,劉恒則滿臉憂愁,跟在後面不停唠叨着,“殿下,您怎麼和她在一起,你們是仇人,殿下莫要被她引誘……”
魏洛聽得耳朵疼,他見劉恒滔滔不絕,實在惹人心煩,遂道:“你能安靜會嗎?”
劉恒愣神功夫,魏洛已撩開床帳,徑直躺上去,是她身上熟悉的芳香,他心裡不覺安穩許多。
忽視劉恒的黑臉,魏洛吩咐道:“你去打探一下,隔壁住的是誰,将房子買下來。”
買下隔壁,以後他就能随時與沈瑤相會,再也不必擔憂有人打擾,魏洛如是想。
劉恒本就對沈瑤頗有微詞,見魏洛不僅愛上沈瑤,還要繼續與她私會,再也無法容忍,當即跪下,勸阻道:“殿下,她是已婚之婦,您真要挑戰綱常倫理,與她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