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現在感覺怎麼樣了?”在郁西粥喝得差不多的收時候,李奶奶推門走進了她的房間。
聽見李奶奶的關心,郁西臉上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奶奶,我好多了,謝謝你給我熬的白粥。”
“你這孩子就一點粥,你跟我客氣什麼?”聽聲音對方正在朝她走來,話音剛落。
一隻粗糙的大手摸上郁西的額頭,郁西拿着碗乖巧地坐着沒動,過來一會兒。她聽見李奶奶說,“還好燒退了,小西你晚上是去上班,還是請假在家休息?要不還是在家好好休息吧,我在你旁邊住了這麼久。幾乎沒怎麼看到你休息。”
郁西聞言露出一個苦笑,是她不喜歡休息嗎?當然不是,她這份工作原本就是讓她以工代籌償還醫藥費的。
自然是能多幹就讓她多幹,最好能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内把她當牛使,這樣才能把她欠的錢給賺回來。
郁西随口說了個理由,“請假太麻煩了。”
這話也不假,她請假确實需要在手機上填些東西,她現在眼睛看不清,自己兒子又是個文盲。
唉!郁西在心裡歎了口氣。安慰自己晚上在保安亭内睡覺,也是一樣在休息。
“唉,生活嘛都是這樣的,以後會越來越好的。”李奶奶聞言輕拍着郁西的手以示安慰。“囡囡你在這裡陪着你西西姐,等她吃完你把碗拿出來。我去理一下明天要賣的東西。”李奶奶手撐着床闆起身離開。
郁西一般都是靠着自己兩條腿,或者公交車之類的上下班。很少通過畫和芋圓趕路。一是大白天的容易被人看到,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事。二是她路程不是特别遙遠,适當的走路對她來說是鍛煉身體。
但這回不行了,就算有芋圓指導。走在街上複雜的路況,難保不會發生些意外。
所以郁西換好上班的制服後,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通過畫,直接到達小區。貼在保安亭門口的那張畫在大門口,人來人往的容易被看見。所以她想得是她幹兒子——王成成他家門口。
一是因為那裡是人家家門口,沒什麼人來人往的人。二是她的事,這家人都知道得差不多,根本不會大驚小怪。
隻是昨晚回家的時候,她可沒在識海中看到紅色的大門。芋圓說可能是因為她現實裡,眼睛看不見所以找不到。
這次距離郁西上班時間還有好一會兒,她準備在識海裡好好找上一找。
不出意外,眼前的景象跟昨晚看到的一樣,白茫茫一片。郁西伸出雙手摸索着前進。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郁西感覺自己走出了很長一段距離。還是摸不到門,“奇怪?是我一直在原地打轉還是……”
她又往前走了幾步,一陣冷氣從前方吹了過來。郁西心中一喜,快步先前。不出所料她這回摸到了東西:冰冰涼涼,用手指輕輕撫摸,手下的東西有着很明顯得高低差。
這是啥?郁西下意識地捏了捏,想看看是什麼材質。軟軟的?
這時一道粗狂的男聲響起,“拜托小姐!請你不要在捏我的臉了。”
郁西被吓了一大跳,她的識海裡怎麼會有男人的聲音,“你是誰?”
男人擠了擠自己剛才被郁西捏住的臉頰,甕聲甕氣地回答:“拜托小姐!我是誰這不是一眼就能看清楚的事嗎?為什麼還要問我是誰?”
“呃……是嗎?可是我眼睛現在在看不到了。”郁西誠實地回答道。
氣氛陷入短暫的安靜。
“是嗎?”男人的聲音悶悶的,抓頭居然态度強硬地說了句,“笑一下!”
雖然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郁西還是龇了一下牙假笑。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哈哈哈哈哈哈哈。”
“呵呵呵呵呵呵。”
“嗚嗚嗚哈哈哈哈。”
聲音全都擠進郁西的耳朵,她難受地捂住耳朵,但還是聽到了各種各樣笑聲:癫狂的大笑、歇斯底裡的狂笑、輕蔑的嘲笑、以及聽得人渾身冒冷汗的陰恻恻的笑聲。
她的腦海中瞬間冒出了那道黑色的門,那道門上就有着各色各樣的臉。而當時唯一能管着這麼多張臉的,隻有那張最大的青面獠牙。
郁西大叫着,“我知道你是誰了,趕緊讓他們停下我的耳朵快聾了。”
然而對方沒出聲,仿佛是在懲罰她剛才的冒犯。
這些笑聲像是帶着音波功擊,郁西覺得自己腦袋開始發脹、發暈。
“哕~”一股惡心感湧上心頭,郁西捂住嘴,不停地拍着自己的胸口想緩解自己的不适,“停下!哕~我錯了,我向你道歉,行不行?你趕緊讓他們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