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在殘存的理智中發了瘋的增長,在蔓延,在生根發芽節節高。
沈昔閉着眼睛,感受着窗戶通道中不斷傳來的自由味道,這是一種飽滿的充斥幹感,就像是懶漢獲得了剛好用于生活的救濟金,因此再也不會為工作和生機發愁。
她恍然大悟,這叫什麼?
這就是爽啊!
踏出被鐵甲包裹住的窗戶隧道,沈昔擡腳踩着虛空星辰之間。
她看着蒼穹之上不斷映射出無法比拟而又不可形容的色彩,這樣的美麗,她覺得這事祂賜予自己的祝福,是一點點苦難換來的功成名就。
很快,南休思揮着鐮弓注意到了沈昔。
沈昔離開他并非不曉,隻是這次,他不想再做那個動手的。
就像慕北淵和沈明燭他們一樣。
南休思頭發做璀璨群星狀,好似宇宙的星空不落在藍星的襁褓中;他咬着牙看向其餘的幾人:原來,這就是大意制造的欲望。
祂在過往的輪回中早就被她所吞沒。
祂們完全就是彼此相互依偎的合成體。
其餘幾人有些擔憂。
偉大的舊日審判官,是否依舊享有将神明抛入地獄的權力?
操控着機甲替身的人選擇撤退;他們聽從風城絮的命令,不會被牽連赴死。
慕北淵淩空而立,端着一杆狙擊步槍,白色的襯衫被黑衣包裹,修長挺拔,比先前帶着面具的冷峻更多幾分疏遠。
作為發起人之一,這次要走向失敗?
那不可能,如果失敗以後都不會有機會了。
但如果是重啟,又該如何呢?
他們五芒星的站位,将天空裂開後那不斷擴張的空洞中誕生的力量牽引到各自的身上;他們注視着沈昔。
沈昔不明白,都到這會了,怎麼還不動手呢?
在等什麼?
風城絮帶她進入的地方,原本沈昔以為也是那種大型的人形裝甲機械,到了甲闆上,她才發覺這居然是一座移動的鋼鐵之城,才浩瀚無垠的沙海之上漫步前行,甚至裡面還居住着大大小小宛若小蝌蚪般的人們。
他們好奇地觀察着周圍發生的一切。
不知為何,沈昔竟沒有半分憐憫之心。
她不想拯救或者帶走任何人,她隻想擁抱眼前觸不可及的祂。
沈昔走在高聳入雲幾乎與那些人不相上下的甲闆上,她身後是座燈塔,她扶着萬丈深淵邊緣毫無意義的欄杆,向前邁出一步。
【系統錯誤】
【檢測到緻命威脅,請即刻撤離】
電子播報音從頭頂上空的塔尖傳來,這是第一次?
恍惚中,沈昔不太确定,她總覺得眼前——她和所謂的男主們見面的場景不是第一次;他們似乎掌握了某種指令。
自己先前的獲得的【節點複活】隻是其中的贈品一樣。
他們似乎有作為絕對掌控者的權能,但這樣的權能也并非全部可以使用。
空氣中傳來熟悉的問道。
不是血腥。
不是鐵鏽。
不是人類的惡臭。
不是來自虛妄的未知。
不是來自任何無所謂的有無。
是自己?
沈昔低頭看着手掌。
她摘下手套,她褪下厚重的衣服,她感覺自己被擁抱了。
被無數個看不見的自己擁抱。
原來,這次幫助自己逃脫的是自己?是未來的,還是過去的?
沈昔沒辦法想象。
她感覺自己的大腦始終處于一種極限思考的局域狀态,看不見的牆壁把她圍攏在其中;按照原來的計劃,該做什麼了?
逃跑?離開這裡?
回到現實中的世界?
她看着天空中被視作威脅的支配者。
原來,所謂的祂是自己的造物?
那自己,這次,目的可就清晰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