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媛是天生的傻姑娘,因為其生母懷孕期間的一場事故,導緻了她的智力殘缺,她無法像正常人那般思考,智力永遠停留在了四至五歲之間。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蘇媛的父母很愛她,自己的女兒天生殘缺那又怎麼樣?還不一樣是自己的孩子?
蘇家家大業大,養一個智力有缺陷的孩子更是沒什麼壓力。
蘇媛是蘇家的大小姐,出生那天是,今後一輩子都是大小姐。
蘇父不缺錢,他對自己的女兒有所虧欠,平日裡在工作之餘都會騰出時間去陪陪她,好在蘇媛雖然智力缺陷,但生活是能自理的,自然也認得自己的父母,平日裡待在蘇宅裡寫寫畫畫,日子倒也是過得去。
永遠天真也沒什麼不好的,蘇父有時候看到自己年已十八,但仍喜歡在庭院裡蕩秋千的女兒不由這樣想到。
“她是我的女兒,這是永遠都不會變的,她是我的孩子,是我蘇家的血脈。”
蘇媛的父親對着衆人說道,這位年至壯年的企業家面容剛毅,但也難掩其眉眼間的哀傷與憤怒。
他的孩子丢了,早在一個月前就不見了,自己那個喜歡在庭院蕩秋千,在二樓喝茶的姑娘不見了,住在她的身體裡是另外一個陌生人,一個急功近利的陌生人。
“她還以為她裝得很好,用一個‘我醒過來’就可以騙了我們所有人。”
蘇母目光憎恨地看着眼前的屍體,原本從容甯和的面容變得有些扭曲,她的手緊緊握住那張裝着全家福的懷表,她碎碎念着:
“生意也好,錢也好,地位也好,這些她想要的話,我們都可以給她,那些身外之物就權當是贖回我女兒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她隻要開口了,我就可以給她,真的,隻要她開口了。”
“隻要她開口了!!!!”蘇母的咆哮聲響徹在此間。
“她怎麼會想到騙我,在一個母親面前裝成她的女兒!!我女兒是什麼樣子,我不會知道嗎?她是我生下來的!!”
蘇母哭了起來,這是今晚舞會上的第一次有人真心實意發出哭聲,哭聲所及之處,在座的衆人莫不哀傷,同時一個疑惑也再度出現在了衆人心中。
既然蘇媛不是蘇媛,那麼她是誰?她的目的又是什麼?
“她口中的任務又是什麼意思?”敖枭放下餐具,他拿過毛巾擦拭着嘴邊的油污看向海娜。
“不知道。”
海娜擺擺手:“雖然讓她相信我和她是一類人很容易,但她對于‘任務’是什麼東西倒是很警惕,一直守着不願意告訴我,不過她的目的倒是很明顯,她很想要那件宋總的信物。”
海娜說的很隐晦,但說到這裡大家都懂,那個蘇媛無非就想要宋羽的翎羽而已,但這個更讓人疑惑了。
翎羽就是一個信物而已,從來都不是什麼打開什麼門的鑰匙。
它的傳統價值遠超于實際價值,其說白了就是一個信物,表達贈與者與被贈予者之間關系不普通而已,隻是一個表明心意的東西,宋家認這個東西,是因為人家有精神潔癖,為表達自己對誰誰誰與其他人不同罷了。
就算當時宋羽将那隻翎羽作為賠禮送給蘇媛了,她頂多拿着這玩意到宋氏底下的商行享受個頂級待遇,今後蘇家與宋家的生意往來更加惠己而已,其他的就一點都沒有用了。
信物信物,有信才有物,一樣的東西,不同人拿着,效果也是不同的。
蘇媛一直有意無意地想要完成“任務”,其又一直想要宋羽的翎羽,其中深意很難不讓衆人浮想聯翩。
總不可能,她真的以為拿着那個毛毛就可以嫁進宋家了吧......
在座的諸位互視一眼,誰都沒有把這個荒唐的想法說出來。
太蠢了,應該沒有人會這樣想的.....吧?
當當當,坐在主位上的伊諾用鑰匙敲了敲盤子,她發話了:
“總之,接下來的幾個月裡大家多注意一下,留意身邊人,或者是外地人有什麼異常的地方,如果核實了的話,就不用跟我們打招呼了。”
“随便我們處理?”
“随你們處理。”
十點的鐘聲響起來來了,一陣風自窗外吹了過來,将餐桌上的蠟燭盡數吹滅了,所有人都沐在一片黑色當中,隻有那位于餐桌上還蓋着白布的“蘇媛”被一片月光照着。
下雨的時候,還有月光?真是怪事。
怪事不止一個,随着在沉默的之中,一句呻,吟響了起來,那是蘇媛發出來的。
“好,好痛。”
衆人皆将目光投向那白布之下的女子,他們屏息凝神,等着一旁站着的蘇父蘇母作反應。
他們倒要看看,今晚到底是複仇,還是複活。
蘇媛一直都沒死,誰說他死了?
在案發過後,除了浩磊上去檢查了“屍體”,還有誰上去看了?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不全都看目擊者怎麼說嗎?浩磊想着,他聳聳肩,繼續保持沉默。
原蘇媛是在一場意外的墜樓當中被人穿了的,今天大家在當時的情景再次複現,為的就是博得一線機會。
如果她回來了,皆大歡喜,如果沒回來.....
蘇父蘇母朝着衆人微微鞠躬:“那就拜托了。”
對面如此鄭重的托付,大多數人沒有回複。
宋子書在位子上百無聊賴地看着手表,浩磊坐在一旁為他的雇主暗算明日的行程。
宋羽拿着餐刀,對着眼前的牛排遲遲不肯下手。
而獒夏在研究面前的點心,隻有已經吃完夜宵的敖枭豪爽地點了點頭,他也不怕羞恥地露出了獠牙:
“樂意之至。”
坐在主位上伊諾沒有說話,她默默打開了一直攜帶着的工作錄像,微微點頭:
“可以開始了。”
說罷,蘇父帶着蘇母緩緩上去,蘇父輕聲呼喚道:
“圓圓,圓圓?”
白布之下的人停止了掙紮:“爸爸?”
聲音是對的,但這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