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雪了,紛揚的雪花飛舞。我隔着玻璃,雪花寂靜溫柔也恣意飛揚。
我轉身捧起熱茶。
突然有些想念一個人。
是的。紀春山。
那個修長清瘦的身影。
我于他來說,我是什麼樣的存在。可于我來說,他是捉不住的風,是搖曳明滅的遠星,仿佛離我很遠,可又帶着吸引不容人抗拒的吸引力。
讓時間倒回16歲的夏天。
我的母親第三次嫁人。
我随她搬到賓城那群大房子裡。我從未見過那樣大的房子,還有來去忙碌的傭人。
我手足無措站在客廳裡,如同一個傻子。
母親用力拍了我的後背。
“你這孩子,快叫人。”
我看着朝我走過來的中年男人本能的往後躲。紀朗平,這個是我繼父的男人,頭發花白,氣質貴氣從容。我知道,他很有錢有勢,不然媽媽不會嫁給他。
我咬着嘴唇。不作聲。
母親有些抱歉,又有些讨好的讪讪笑着。
“叫爸爸呀!”
男人寬厚笑笑:“沒關系,孩子大了,叫伯伯也好。”說着照顧一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紀秋容,過來!”
那女孩蹦蹦跳跳過來,笑着打招呼:“你好,你叫簡檸是吧!”然後自然笑着對母親說:“阿姨,我媽媽大你很多,我覺得你更像是姐姐呢!我叫你小顔阿姨好不好。”
她聲音甜美。落落大方。
媽媽被她說的很高興,連連應着。
“秋容,你去看看你哥,他如果身體好些,讓他下來打招呼。”
紀伯伯說着,有些抱歉:“春山身體不好,近來都在家養病,早上還在輸液,現在可能在睡,你莫見怪。”
母親連連說着不要緊。
但一陣拖沓慵懶的穿着拖鞋的腳步聲響起。
我開頭看到,華麗的樓梯,慢悠悠一個修長清瘦的身影。他當年二十幾歲,身體看起來很薄,可是透着薄薄衣衫看得出肌肉勻稱。
那是我第一次見紀春山。
他漫不經心笑着過來打招呼。好看的眼睛掃過我,帶着促狹的笑容。
我低下頭。不敢看他。我承認他很好看,眉目英朗,尤其一雙眼睛,狹長的桃花眼。
他笑着微微俯身歪着頭打量我,促狹笑着說:“妹妹你好。我是春山。紀春山。”
我擡頭看他一眼,接了一句:“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