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那串數字看了一秒,下定了某種決心,終于按下通話鍵。
“嘟——嘟——”
蘇念棠的心跳随着鈴聲不斷地跳動,幾乎在鈴聲響到第三下時,屏幕上突然跳出“通話已接通”。
兩邊都沒有說話,隻剩靜默與彼此的呼吸聲。
就當蘇念棠以為又是一場徒勞,準備挂斷電話時,話筒裡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我在。”
“蘇念棠,我一直都在。”
蘇念棠心跳漏了一拍,連眼眶都跟着一熱。
原來,一個劇情點完成後,他們就能聯系上了。
...
江執醒得很早,準确來說,是根本沒怎麼睡。
舍友早就醒來,紀遠澤也在他們宿舍裡,和他的舍友聊天中。
今天是早就定下來的組會日子,江執側躺在床上,手裡握着手機,屏幕亮着,頁面停在最上方的聊天框:【蘇念棠】。
沒有回複,沒有“對方正在輸入”,甚至連“已讀”都沒有。隻有一個紅色感歎号,像是一記冷冰冰的耳光打在他的臉上。
昨晚也試過用紀遠澤的手機聯系蘇念棠,發消息、打語音電話、發定位,都提示失敗。
在挂掉杜璐第10通電話時,江執的臉已經徹底冷下來了,來電頁面剛熄滅,下一通又震動響起。
江執終于起身,從櫃子裡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個紙袋,裡面的外套被他疊得極其平整,拿出來時,他還下意識地用手背拂去上面看不見的灰塵。
那是蘇念棠的外套。
那天雨夜她和他一起撐着跑到教學樓,後來他帶回了宿舍,洗過、曬過,卻始終找不到機會還回去。
自己完全聯系不上她,他蹲過圖書館門口,蹲過校門外的公交站,甚至早起去她常買咖啡的小店守過一上午。
像個瘋子。
他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為了找一個人做這種徒勞無用的事。
可更瘋的是,他連一句埋怨都說不出口。
走到紀遠澤身邊時,江執将紙袋遞了過去:“這個,麻煩你幫我轉交。”
紀遠澤接過,下意識看了一眼袋口:“你不去組會?”
“我臨時有事,去不了了。”
剛說完這句話,江執頓了一下,低聲補了一句:“麻煩替我跟......蘇念棠說一聲。”
聽到那個名字,紀遠澤明顯愣了一下,開始放空,耳朵和大腦自動屏蔽掉了江執的話,變成一串“哔”聲,江執後面還說了些什麼,他一句也沒聽進去。
江執看到他的表情,早有預料,轉身走出了寝室。
腳步聲漸遠,門輕輕帶上,等江執走遠後,紀遠澤站在原地回過神來,手裡還握着那隻裝着外套的袋子。
“奇怪,是我熬夜熬太猛了耳鳴了嗎?”紀遠澤低聲自言自語,把袋子舉起來晃了晃。
祝子陽在裡面喊他,“快進來啊!又開一局了。”
“來了來了!”
江執離開寝室後,沒有先去蘇家,而是調轉方向,驅車去了城南的一家居民樓。
謝彥傑挂掉他的電話後,還坐在床上發了好幾秒呆。
他甚至沒來得及回一句“你瘋了吧”,手機那頭已經隻剩下嘟聲。他低頭看了眼時間,才中午12點,昨天他才熬夜做完實驗,還沒有補夠覺呢。
“去蘇家?他清醒的嗎……”謝彥傑抓了把頭發,心裡罵了一句,卻還是下意識從床邊抓了件衛衣套上。
樓下,江執的車剛穩穩停住,等他一打開門就聽見喇叭輕響了一聲。
謝彥傑一臉迷惑地坐上副駕:“你到底搞什麼?你那家人瘋得我怕你也瘋了。”
江執沒有接話,啟動引擎,車子發出一聲低啞的轟鳴,猛地沖上道路。
謝彥傑拽住車門扶手,皺眉看了他一眼:“你趕着投胎啊?你不要命我還要命啊。”
紅燈閃爍的那一秒,江執腳下猛地一踩刹車,車子一個漂亮的側刹,穩穩停在路口線内,慣性把兩人輕輕甩向前。
江執盯着前方的紅綠燈,對謝彥傑說:
“杜璐這次拿着我媽的遺物逼我回去。”
“如果半小時内沒有到,她就放言說要燒了。”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她能威脅我了。”
江執低頭,撥通了電話。
“讓她離開蘇家,兩小時内别讓她回來。”
電話那頭的人顯然還沒反應過來:“你幹嘛?你人呢?”
下一秒,綠燈亮起,江執挂斷電話,将油門踩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