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沒再繼續回複群聊，而是把手機收進兜裡，順着行政樓外的林蔭道往她的教室方向走。

*

教學樓的下課鈴準時響起，三三兩兩的學生從教室裡走出來，有說有笑，看到門口欄杆的人時，腳步微微一頓。

有人小聲說了句：“那是人工智能學院的江執吧？”

“他怎麼在這邊？”

教室門沒有完全合上，從外面能隐約聽見幾句交談聲，江執站在原地沒動，隔着人群和噪音，還是一眼看見了她。

蘇念棠站在講台邊，手裡拿着一本打開的教材，另一隻手輕輕點着書頁，在和老師讨論問題，神情認真，時不時還點頭。

她說話的時候，微微側着臉，長發從耳後垂落，遮住了半邊臉頰，看上去專注又安靜。

江執沒走過去，也沒出聲打招呼。他隻是安靜地站在原地，目光落在她身上，沒有移開。

講台前的交談還在繼續，老師低頭寫着闆書。

蘇念棠站在一旁，安靜地聽着，手裡握着筆，不斷地記錄着老師的回答，老師翻着講義，說：“我回去發你一份資料，這樣能更好理解。”

“好的，謝謝老師。”

蘇念棠将教材和電腦裝進包裡，環顧了教室一圈，發現隻剩下她和老師了。

她拎起包，走向門口，手剛搭上門把，忽然頓了一下。

門縫裡，一道熟悉的影子正斜斜地落在地闆上，像是站了很久。

江執靜靜站在欄杆旁，陽光落在他肩頭，光線柔和，眼神靜靜地落在她身上。

蘇念棠手還搭在門把上，正要走出去，身後卻傳來老師含笑的一句：“喲，小夥子等這麼久等着急了吧？”

江執站在門外，目光仍放在蘇念棠身上一動未動，“不急。”

老師看着他，又看了看蘇念棠的背影，笑着開口：“啧，年輕真好，有耐心。”

蘇念棠耳尖微紅，輕輕“嗯”了一聲，快步走了出去。

江執默默跟上她的步子，走了兩步後，擡手從她肩上接過包拿在手上。

“你今天沒有課嗎？”蘇念棠問。

“十二點半的課，還能陪你吃頓飯。”

蘇念棠抿了抿唇，似乎在斟酌措辭，最終還是輕聲開口：“今天的那件事情——”

她的語氣帶着一絲試探，卻還沒說完，就被江執不緊不慢地接了話。

江執早猜到她會說件事，語氣溫和地打斷：“已經跟周老師說明了，是系統自動提交的問題。他說他會再核實一下，應該沒事。”

片刻後，蘇念棠輕聲說：“江執，謝謝你。”

謝謝你，一直無條件地站在我身邊。

江執感受到她的目光，側眸看向她，兩人視線在半空中交彙了一下

江執換了隻手提包，另一隻手垂在身側，指尖微動，最終還是輕輕擡起，朝她那邊伸去。

指尖快碰到她手背的那一瞬，蘇念棠忽然側過頭看他一眼，眼神落在他手上。

江執的動作頓了下，被她抓了個現行，輕咳一聲，把手重新插進口袋。

蘇念棠卻忽然停下了腳步。

江執也跟着停下，剛想開口，就看見她擡起手，動作自然地牽住了他那隻還沒來得及完全縮回去的手。

“走吧。”

江執低頭看着她牽着自己的手，耳尖慢慢泛起一點紅，嘴角幾不可察地翹了一下，手指卻悄悄收緊，把她的手完全包在掌心。

他們并肩走在林蔭道上，陽光透過枝葉落在交握的手背上。

終于，不用偷偷摸摸牽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