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璐聽到這句話時,瞟了一眼桌上的手機,“當然可以。”
“那就麻煩您了。”蘇念棠語氣疏離,說完這句,轉身離開了會議室。
等會議室的門關上後,杜璐翻開倒扣在桌面上的手機,嘴上的笑意越來越濃。
“你也聽見了,是她自己同意的,我可沒有逼她。”
手機那頭沉默了很久。
隻有窗外的雨聲,雨滴拍打着窗戶,斷斷續續。
“你對她做了什麼?”
杜璐聽得一愣,随即唇邊笑意更深了幾分。
她也不急,一邊欣賞手上的美甲一邊慢條斯理地說:“阿執,好好珍惜這一個月吧,以後她會不會選擇回來,誰知道呢。”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江執低聲重複了一句,像是确認,又像是在逼自己接受:“你說……她以後不會回來?”
杜璐笑了,輕輕“啧”了一聲:“欸,我可沒說這話啊。”
“隻是,你應該明白,外面的世界很大,機會很多,人也會變的。”
“尤其是當她身邊開始出現更優秀的選擇時,你還能保證她還記得你?”
江執聽到後,直接挂斷電話,手機被甩到一邊,摔在沙發上,屏幕仍亮着,顯示通話結束。
冬天總是黑得特别早,才剛剛五點,落地窗外的天已經黑得徹底,雨還在下,雨點密密麻麻地砸在窗上,擾亂了他的心緒。
江執沒有開燈,室内更是昏暗一片,落地窗的折射映得那張臉蒼白又僵硬。
他從學校回來已經過了好幾個小時了,期間蘇念棠消息一個也沒回,電話也沒接。
江執靠坐在沙發上,手機擱在一旁,屏幕熄了又亮,亮了又暗,他盯着那個對話框發呆,反複切入又退回。
對話框還停留他下午給她發的消息:
【晚上想吃什麼?我去買菜。】
江執盯着屏幕,手指懸停在輸入框上,一行一行地打,又一行一行地删。
“你在哪?”
“我知道了。”
“下雨了,要不要我去接你。”
但最終,什麼都沒有發出去。
江執靠坐回沙發,屏幕的光映得他臉色發白,下颚緊繃,他扔下手機,手指捏緊太陽穴,喉結滾動一下,卻發不出聲音。
蘇念棠回到公寓時,客廳裡一片漆黑,她以為江執還沒回來,順手打開了玄關的燈。
燈光亮起的一瞬,客廳的輪廓從黑暗中浮現出來,落地窗旁的沙發上坐着一個人,他坐在最角落的位置,整個人陷在沙發裡,臉色蒼白,眼窩陰影很深。
蘇念棠被吓了一跳,手一抖,差點尖叫出聲。
“江執?”她試探地喚了一聲。
他沒應,甚至沒擡頭,仍保持着原本的姿勢,他坐在那,看上去一切與平常無異,但蘇念棠看到那雙眼時,隻覺得一陣涼意從脊背爬上來。
“你怎麼不開燈?”她把傘收好,走到他面前,試圖讓語氣聽起來輕松些。
這回江執終于緩緩擡眼,目光落在她臉上,朝她笑了一下。
“你去哪了?怎麼不回我消息?”
“我發消息、打電話……都聯系不上你。”
客廳的燈光亮起,蘇念棠可以清楚地看到江執臉上的表情,眼圈發紅、頭發淩亂,神情疲憊卻又異常專注地盯着她。
“我手機沒電了,昨天折騰的太晚了,忘記充上電。”
下一秒,她被他吻住了。
不是溫柔的親吻,而是幾近失控的碾壓,帶着一股被壓抑太久的委屈。
他吻得急促又狠,想從她身上确認她還屬于他,堵住她所有的借口與解釋。
蘇念棠被他這個反常的舉動驚到,掙紮了一下,卻又被他攬得更緊,腰都被箍得發疼。
她推不開,隻能被迫承受這場突如其來的情緒風暴。
可江執沒有停,咬着她的唇不放,啃咬間帶着點狠勁,雙唇不斷往下探索,停留在她脖頸的痣上。
下一秒,江執猛地松開她,低頭回避她的視線,退開一步,聲音沙啞而克制:
“我去做飯。”
說完,他轉身,腳步快得有些反常,像是在逃。
廚房的門輕輕帶上,客廳重歸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