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體放松下來,整個人軟軟地靠着椅子,右手抽出了一條手帕正要擦拭血迹,卻發現手背上的血迹穿透皮膚滲了下去……直至血液消失,手背上出現了一片紅楓印記。
門口白長老腳步匆匆,還未等人走近門口,剛剛點評符文的方楓佑道了一句抱歉後就走出去。
“楓佑,你師父有事找你,速速去一趟吧。”
白長老将一封信遞給方楓佑,鼻孔中十分不滿地哼了一聲:“還有,這是他收徒的親筆信。勞煩師侄你親手交給你的師妹。”
方楓佑垂眸:“收徒?”
“我唯二看好的弟子就這麼沒了!”白長老将信重重拍在方楓佑手中:“你小子早就和那個死老頭通風報信了吧!算了,我不怪你。去見你師父吧!”
叮囑完事情放走方時佑後,白長老才罵罵咧咧地走進來:“上次我們講到哪部分了?”
衆人送走了陰晴不定的方楓佑,就連看着老是講大道理的白長老都覺得親切了不少。
時暮卻高興不起來,沉默地看着手背上突然出現的印記。
日頭西落,布道大會終于結束。
從暮趁着方楓佑不在,胡亂将東西塞進儲物袋裡就和風長翼告别:“抱歉長翼,我有急事就先走一步了。”
風長翼将筆記遞出去:“筆記你還是先拿走複習吧,别耽誤你複習……”
從暮才想起來自己借出去的筆記本:“你先抄吧!我不着急用。多會兒還都可以。”
她開玩笑一般指了指自己的頭:“都在這裡記着呢!”
風長翼感激地點點頭,看着從暮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裡。
方楓佑心事重重地疾步走回了推開石門,檢查了一下之前的符法,明明沒有什麼問題,但是被自己操控的師父卻突然“失靈”一般和白長老單獨交談後留下一封親筆信,還讓白長老将他支開:“算了,現在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人需要處理。”
風長翼從夕陽西下抄到薄暮時分,抄得手都快斷了,才把從暮的筆記都抄完。
她腳剛邁過門檻,卻被方楓佑從身後叫住:“沒和朋友一起走嗎?”
“師兄指的是從暮嗎……”風長翼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她今天有事先走了,師兄您怎麼又回來了?是有事來找白長老嗎?”
方楓佑:“她去哪兒了?”
風長翼沒聽清:“師兄,你說什麼?”
方楓佑搖搖頭:“沒什麼,我隻是想問問你今天白長老講到哪裡了。”
風長翼将從暮的筆記本翻開遞過去,方楓佑接過看了幾眼:“多謝,我知道了。”
剛出講壇門口,他就将從白長老頭上取下的紙飛機展開。
上面的字迹和剛剛筆記裡的書寫風格一模一樣,果然紙飛機是她折的。
方楓佑将袖中的折紙再次疊好收起,他今天下傀儡蠱控制住此人的決定是正确的。
窗邊,從暮拿着從托别人從藏書閣裡借出來的《雙修理論基礎》讀着,晦澀難懂的理論讓她不自覺地在頭腦中開小差,她想起來方楓佑的師父,默問系統:“已經死掉的人還會活着嗎?”
藍色精靈的機械聲:“人死無法複生。”
從暮知道這東西就是個人工智障,好聲好氣地繼續追問下去:“即使是修仙界,也沒有複生的方法嗎?”
系統精靈沉默一瞬後,白紙上浮現出一行小字:“涉及劇情走向,無可奉告。”
從暮低頭思索:果然系統是有所隐瞞的。
她掀開桌上的紙張,露出一個指頭大的鐵盒,盒子中的萬毒圖鑒停留在紅甲蟲那一頁上,右邊書頁的圖片赫然是和從暮左手手背上一模一樣楓葉紋路。
下面附着一行小字:
“胭脂淚:舊時巫族的一種情蠱,下蠱人和中蠱人同生共死,無解。”
她看着圖鑒上的内容,更陷入了深深的迷惑之中:有必要嗎?
客觀地評價,她隻是一個見錢眼開的無恥小人,有必要直接下同生共死的蠱把事情做得如此絕嗎?
甚至下得還是情蠱。
從暮對着窗口,從夕陽西下思索至夜幕降落,卻依舊百思不得其解。就在看見方楓佑的身影在窗邊出現,她閃身靠在了身後的床柱上:“方師兄好。”
方楓佑卻微笑着開口:“師妹的反應好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啊。”
在從暮心裡,方楓佑已經和瘋子劃上等号了。深更半夜、兩人獨處對于其他師兄妹而言可能暧昧無比。此時此刻,從暮隻想讓對方迅速還錢後關窗趕人。
怒“問師兄半夜前來拜訪是有什麼緊急事件嗎?或者還有另一種可能。師兄找上門來是要還錢嗎。”
方楓佑隔着窗将親筆信遞到從暮眼前,手指卻緊緊攥着信封不放,笑臉上露出:“從師妹,恭喜你提前進入内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