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憶着那天晚上的記憶,否決掉這個猜想:
不可能,他發現這枚發卡的時候,從暮根本不在一個空間。那就大概率是在詐他了。
他微微揚起嘴角,禮貌地笑着:“是從師妹心思太多了,思慮過重可會生出心疾。更何況,我們是同盟關系,我瞞你有什麼好處嗎?”
從暮審視着方楓佑那張漂亮的臉,局面一瞬間僵持起來。
“方師兄,你露餡兒了。”從暮歎了一口氣,以極快的速度戳上方楓佑的臉,如同蜻蜓點水一般點過就收回手指:“你說謊時候總是喜歡帶着這種客套疏離的笑,下次說謊時候表情放自然一點兒。”
方風佑站在原地,表情恢複成了原來的樣子,袖中的毒蛇隐隐探頭,語氣十分平靜:“那你想怎麼樣?”
“怎麼樣?”從暮瞟了他一眼:“你還很期待啊?隻能算了呗。”
“你不樂意說,那我也不逼你。”從暮向前走去,她是來感化反派的,又不是來嚴刑逼供的,何必給自己的任務上強度、加難度呢?
“畢竟我們隻是債主和債務人的關系而已,又不是讓你簽了賣身契。還能逼着你做什麼?”
方楓佑既然不願意說,她也不想強人所難。失去方楓佑這個信息源,她還有村民那邊更好獲得信息的渠道,并不差這一個。就是過程不夠簡單便捷而已。
更何況,一個沒有頭腦、時時刻刻催人還錢的下場隻有三個:
第一種,借債的人被迫無奈,走投無路,自我了斷。
第二種,欠債人惡向膽邊生,怒起殺死債主。從暮不覺得方楓佑會是第一種自我了斷類型的人,她自己也不會任由方楓佑殺掉。
逼迫得緊了,結局隻有可能是兩個人互相殘殺,最後雙雙因錢喪命。
從暮想到這個結局,忽然開始懷念起來分散的風長翼和江無恙,果然不怕神一樣的對手,不怕豬一樣的隊友,就怕神一樣的隊友心在曹營心在漢。
她深吸一口氣:“等我發現,或者等你願意說時候我們再溝通吧。”
“不過,你也别忘了還我的錢。”
雖然兩人看起來都不大靠譜,時不時偶爾會情緒崩盤,但是總比帶着身邊這個陰晴不定的家夥在身旁更值得信賴一些。
“當務之急,是先尋找一下其他人的蹤迹。”
從暮轉身:“我和你的選擇可不一樣,我選擇慷慨大方地将我發現的信息和你分享分享,而且也不打算和你一樣當個謎語人,說話指說那一半雲裡霧裡的話。”
從暮話頭突然停頓:“當然,我的話也不是随便聽完就沒問題了。基于我們的同門情誼,我就不收取昂貴的信息費了,隻要師兄的一句道謝就好了。”
方風佑原本從口袋重掏錢的手頓了一頓,看了眼頭頂的太陽。
沒錯,是從西邊升起來的。
他有些不太相信,再次出言确定:“隻要一句道謝?”
從暮點頭,十分嚴謹地補充:“對,隻要師兄一句指名道姓的道謝。另說一句,這個道謝隻是使用于這一次,契約的費用該還還是要還的。”
雖然手段簡陋到顯得有些拙略,從暮想要先從簡單的感恩之心開始培養。雖然方楓佑可能感恩之心的含量占比不足,但是言語也能影響一個人的思維和認知,将影響傳導到一個人的行為,最終改變一個人的行為舉止。
就算是這個方法太老套,不怎麼起作用,但是在系統精靈和外人面前裝成一副善良樣子還是沒有問題的。
方楓佑有些遺憾地再次将兩條蛇的蛇頭壓了回去:“那就多謝從師妹為師兄解惑了。”
系統不在,從暮不知道這種方法的可行性,她聽到方楓佑的道謝後湊近他的耳畔:“在村長屋角有一塊門派外門弟子衣服的布料。”
“掉進這裡的隻有你、我、長翼和江無恙師兄四人,我猜他們兩個可能被關在村子裡的某個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