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亭瞳不是沒聞過香水味,每次假期回到中央星,住所附近充斥着廉價的香水味。
白天,他跟着遊憶充當助理與司機一職,偶爾那些漂亮的男性Omega坐上車子時,車内也彌漫着各色香味,很淡,不嗆鼻子。
遊憶有過男伴,有過約會,不止一位。
但都很短暫。
無一例外的是,那些男Omega的長相與家室都是個頂個的出挑,有天真可愛的世家少爺,亦有性感誘人的當紅模特。
車子的隐私擋闆升起,隔絕視線與聲音。
時亭瞳安靜駕駛着車輛,無從得知後面發生了什麼。
但當他為遊憶打開車門時,見過那些男人含春泛情的模樣,也見過長官唇角含笑的模樣。
與戰場上那副冷若寒霜的樣子截然不同。
長官對她的男伴,似乎總有些耐心。
那時時亭瞳剛成為副官不久。
他不是第一次給遊憶當司機,卻忘記了車上還有一個男性Omega。
他停好車走下去,照例按下車門啟動鍵,結果就是,車門緩緩打開,跨/騎在長官身上的男人慌張披上衣服,擋住身軀,轉頭狠狠瞪他。
時亭瞳愣在原地,一時間忘了動作。
遊憶擡眸瞥他一眼,眸中冷意森然。
時亭瞳這才反應過來,頓時将車門關上,低下頭,心中慌得厲害。
關門時,還聽見那男人小聲和長官抱怨他,說他莽撞又不知分寸。
那男Omega下車路過時亭瞳時,又白了他一眼,似極為不滿被打斷的事。
男人穿着短款上衣,靠向遊憶時,露出的半截白皙腰身上留着清晰掐痕,時亭瞳微微垂眸,全當什麼都沒看見,隻沉默跟在遊憶身後。
幸好,那次小失誤沒引起遊憶的不滿。
他這個副官也沒被撤職。
那次之後,但凡後座有兩個人的情況下,時亭瞳再也不敢貿然開門。
偶爾,有人會加到時亭瞳的聯系方式,讓他透露一些關于遊憶的私事,在被拒絕時又惱羞成怒。
想到自己與長官的那張結婚證,時亭瞳眼底愧疚與茫然交替,至今不知該如何面對。
*
遊憶坐在桌前,正略覽着梁渺發來的文件。
倏地,終端傳來推送,抑制環監測到異常數據。
時亭瞳的心率在不正常的增加,過感值也有一絲波動。
遊憶看了眼時間,距離他剛回屋沒幾分鐘。
不正常的心率僅僅持續了五分鐘,便逐漸回落,可是壓力值卻開始飙升,徘徊在紅線邊緣。
什麼事壓力這麼大?
默了幾秒,遊憶從抽屜裡掏出一闆含片,走到客卧門口。
她敲了敲門,等了一小會兒,門才被匆匆打開。
“抱歉長官,剛才在洗澡。”男人的嗓音有些啞。
遊憶掃過一眼,不用時亭瞳解釋,她也能看出來。
男人發梢還是濕的,水滴落在深邃眉眼上,滾過喉結與鎖骨,最終洇濕在衣領邊沿。
他換了身衣服,黑色背心裹着精瘦健壯的身材,隐隐勾勒出胸/肌的輪廓,下半身穿着寬松短褲,長腿結實筆直,身材一眼可見的好。
可漏在外的肌膚上,還殘留着許多大小淤傷。
鎖骨、臂膀、甚至膝蓋與小腿上都有。
大大小小,乍一眼瞧上去竟數不出數。
“沒塗藥嗎?”遊憶開口。
時亭瞳愣了一下,低頭看了眼,“沒事,過兩天就好了。”
這點淤傷對他來說如同家常便飯,以前在駐部出任務時,身上的傷隻會更重,豁開的皮肉被黏住,又在下一次任務時翻開。
但那時每次去見遊憶,時亭瞳身上都穿着軍裝,再嚴重的傷都藏的很好。
“長官,您找我有什麼事嗎?”時亭瞳滾動喉結,脖頸上抑制環閃着不規則的光。
他有些緊張,覺得自己不該以這幅剛沖完澡的姿态面對遊憶,這種形象實在不好,但是轉念一想,他現在不過一個階下囚。
最狼狽的樣子,也都被長官看過了。
遊憶擡步走到盥洗室,在她推開門前,時亭瞳連忙開口。
“長官,我剛洗完澡,裡面還沒打掃。”
時亭瞳方才剛關了水就聽見敲門聲,随便用毛巾擦了兩把,便急匆匆套上衣服出來,洗浴間還很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