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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經曆了那次阿波羅“識時務”地選擇了他作為“主人”之後,寒幽對阿波羅的态度明顯緩和了許多,至少不會再用“那條狗”來稱呼它了。
這天傍晚,林教授帶來了好消息,挂斷電話的寒幽說道,“改良儀器的第一版“原型機”已經調試完成,約我們明天上午過去,進行第一次臨床測試。”
這個消息像一道曙光,讓蘇嗅緊繃的心弦略微放松了一些。
“太好了!”蘇嗅的語氣中帶着一絲雀躍。
阿波羅似乎也感受到了蘇嗅情緒的變化,歡快地搖着尾巴,在他腳邊蹭來蹭去。然後,它叼起了玄關處寒幽常穿的一雙居家拖鞋,獻寶似的跑到了寒幽面前,把沾着它口水的拖鞋放在了寒幽的腳下,還用腦袋蹭了蹭寒幽的小腿,喉嚨裡發出讨好的嗚嗚聲。
寒幽低頭,看着自己那雙原本一塵不染的拖鞋上清晰的齒痕和濕漉漉的口水印,再看看面前這隻搖着尾巴、一臉無辜的幼犬,太陽穴幾不可察地動了一下,但并沒有像以前那樣立刻表現出強烈的排斥。或許是因為,這條狗“很有品味”地選擇了他。
“蘇嗅。”寒幽的聲音依舊冰冷。
“啊?”蘇嗅一個激靈。
“管好你的……‘阿波羅’。”寒幽指了指阿波羅。
“是是是!我馬上處理!阿波羅!你怎麼跑客廳來了?快回去!不許亂咬東西!”蘇嗅趕緊上前,試圖從阿波羅那裡奪回那隻拖鞋。
阿波羅似乎把這當成了一個遊戲,叼起拖鞋在客廳裡靈活地躲閃起來。蘇嗅哭笑不得,隻能跟着它在後面追。頓時,一人一狗在寬敞的客廳裡上演着追逐戲碼。
“……”寒幽則抱着手臂,無奈地看着眼前混亂的場景。
就在蘇嗅終于抓住一個機會,撲向阿波羅企圖搶回拖鞋的瞬間,腳下不知怎麼一滑,身體失去了平衡,驚呼一聲便向前倒去。
蘇嗅隻覺得眼前一花,随即撞進了一個堅實而略帶涼意的懷抱。鼻尖萦繞着一股淡淡的、屬于寒幽特有的、某種清冷植物的氣息。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蘇嗅整個人都懵了,隔着薄薄的衣料,他的臉頰正好貼在對方的胸腔附近,那結實的肌肉硌得他的臉頰有些發疼。
“這……這肌肉……”一個荒唐的念頭不受控制地從蘇嗅腦海中冒了出來,“沒想到這麼……結實……手感肯定很好……”
由于兩人之間那該死的“通感”,蘇嗅腦海中帶着贊歎和一絲絲猥瑣的“内心OS”,如同高清環繞立體聲一般,一字不漏地同步傳送到了寒幽的大腦裡。
寒幽原本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沖撞而略顯僵硬的身體,在“聽”到蘇嗅這番“真情流露”的内心贊歎後,瞬間石化了。他的瞳孔猛地一縮,臉上那萬年不變的冰山表情也出現了一絲裂痕。
蘇嗅也幾乎在同一時間反應了過來——自己的想法,被寒幽“聽”到了!
“轟”的一下,他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湧上了頭頂,臉頰像被火燒過一樣,瞬間紅到了耳後根。天啊!他都在想些什麼!而且還被當事人抓了個正着!這比當衆裸奔還要羞恥一萬倍!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什麼都沒想!”蘇嗅像一隻受驚的兔子,猛地從寒幽懷裡彈開,語無倫次地辯解着,一邊後退一邊擺手,慌亂得連拖鞋都跑掉了一隻。他甚至不敢去看寒幽的表情,不等對方做出任何反應,“嗖”的一下就逃回了自己的客房,然後“砰”的一聲關上了門,将自己與那令人窒息的尴尬隔離開來。
客廳裡,隻剩下寒幽一個人僵立在原地,懷裡似乎還殘留着那柔軟的觸感和溫熱的體溫。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又回想起剛才蘇嗅腦海中那句清晰的“手感肯定很好”,一種從未有過的、陌生的、讓他有些無所适從的怪異感覺,在他心底悄然蔓延。
寒幽蹙了蹙眉,他擡手,摸了摸自己有些發燙的耳根,眼神中閃過一絲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