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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識時務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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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隻名為“阿波羅”的小金毛入住,蘇嗅的生活重心也幾乎全都轉移到了這隻毛茸茸的小家夥身上。幾天下來,小家夥在蘇嗅的精心照料下,精神明顯好了許多……

阿波羅的活動範圍被寒幽嚴格限制在客房之内,但幼犬的天性就是活潑好動,總在狹小的客房裡待着,阿波羅漸漸顯露出一絲無精打采的蔫蔫模樣,水汪汪的大眼睛總是渴望地望着門外。

這天下午,蘇嗅看着阿波羅憂郁地趴在窩裡,連最喜歡的磨牙棒都提不起興趣,不由得心疼起來。他知道,阿波羅需要出去活動活動,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他猶豫再三,還是蹑手蹑腳走到了正在客廳落地窗前喝咖啡的寒幽身邊。

“寒幽,”蘇嗅小心翼翼地開口,“阿波羅好像沒什麼精神,我想……帶它下樓去透透氣。你看……要不要一起?”

寒幽聞言,淡淡地說道:“也好。我也有段時間沒有好好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氣了。”

蘇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冰山竟然主動表示想出去透氣?這可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于是,兩人一狗,組成了一支遛狗小隊。

剛一出公寓樓,阿波羅就像掙脫了缰繩的野馬,或許是因為好幾天沒能好好出來放風,它顯得異常亢奮。蘇嗅手裡的牽引繩瞬間繃得筆直,他使出吃奶的力氣,也根本拉不住這隻突然爆發了“洪荒之力”的金毛幼犬。

“阿波羅!慢點!慢點!”蘇嗅被它拽得踉踉跄跄,幾乎是被拖着跑。

寒幽被迫跟在他們身後,看着前面一人一狗“人仰馬翻”的狼狽景象,嘴角似乎不受控制地、極其細微地向上揚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了慣常的清冷。

終于,在一片相對開闊的小區草坪邊,阿波羅似乎也跑累了,速度漸漸慢了下來。蘇嗅累得氣喘籲籲。他彎着腰,雙手撐着膝蓋,大口大口地喘着氣,感覺肺都快跑炸了。

就在這時,阿波羅在一塊僻靜的草叢角落裡,解決完了它的“大事”。

蘇嗅喘勻了氣,熟練地從随身帶着的小包裡拿出一個小号工兵鏟和一隻黑色塑料袋,準備履行他“鏟屎官”的光榮使命。

寒幽站在一旁,看着蘇嗅熟練地拿出工具,有些不解地微微蹙眉,開口問道:“你在做什麼?”他的語氣中帶着一絲純粹的好奇,似乎對這種行為感到陌生。

蘇嗅一邊小心翼翼地将阿波羅的“黃金”鏟進塑料袋,一邊頭也不擡地回答,語氣中帶着一絲不容置疑的自豪:“鏟屎啊!維護環境衛生,做文明養犬人,這是每個鏟屎官應盡的責任和義務!”

他打好袋子,直起身,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帶着一絲狡黠的笑意看向寒幽,熱情地發出邀請:“哎,寒幽,你要不要也來體驗一下?這可是培養責任心和愛心的絕佳機會哦!鏟屎的感覺,其實……也挺解壓的!”他把手裡的小鏟子往寒幽面前遞了遞,仿佛那是什麼珍貴的寶物。

寒幽看着仿佛渾身散發着聖光的蘇嗅,他一臉“與有榮焉”的表情,一手遞過來的一把明顯沾染過不明物質的小鏟子。寒幽冷俊的臉龐上瞬間浮現出一抹毫不掩飾的嫌棄和……一絲被冒犯到的錯愕。他迅速後退一步,避開了那把“罪惡”的鏟子,語氣冰冷而無情地吐出兩個字:“不必。”

蘇嗅“嘿嘿”一笑,也不在意,将“工具”和“黃金”一起收好,準備找個垃圾桶扔掉。

就在這時,蘇嗅發現阿波羅在解決完生理需求後,并沒有像往常一樣黏着他,而是颠兒颠兒地跑到了寒幽的腳邊,用它那毛茸茸的大腦袋親昵地蹭着寒幽的小腿,尾巴搖得像個撥浪鼓,喉嚨裡還發出讨好的“嗚嗚”聲,那谄媚的小模樣,簡直沒眼看。

蘇嗅目瞪口呆,随即一股酸溜溜的感覺湧上心頭。

“嘿!阿波羅,你這個小沒良心的!”蘇嗅指着阿波羅,對寒幽抱怨道,“天天好吃好喝伺候你的是我,給你鏟屎的也是我,結果你倒好,就知道去讨好這位冰山大人!你看它那副谄媚的樣子,簡直把您當成領頭犬或者唯一的主人了!我這任勞任怨的,簡直把我當成了卑微的仆人,結果卻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寒幽聞言,低頭看了一眼正用濕漉漉的、充滿孺慕之情的眼神仰望着自己的阿波羅。小家夥似乎能聽懂蘇嗅的“控訴”,還用腦袋在寒幽的褲腿上又蹭了蹭,仿佛在表明自己的忠心。

一種異樣的感覺在寒幽心中升起。他一向不喜歡這種毛茸茸的、不受控制的生物,但此刻,看着阿波羅這副識時務的模樣,他忽然覺得……這條狗,似乎順眼多了。

“或許,”寒幽緩緩開口,語氣中帶着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愉悅,“它隻是比較有……品味。”

蘇嗅被他這句話噎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隻能在心裡默默吐槽:是啊是啊,有品味的狗都喜歡冰山,就我這個老好人活該當牛做馬!

回去的路上……夕陽的餘晖将兩人一狗的影子拉得很長,空氣中彌漫着青草的芳香。而那“一周”的時限,似乎也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和諧暫時被抛諸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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