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透過百葉窗的縫隙,斑駁地灑在蘇嗅臉上,他緩緩睜開眼睛。
“嘶……”蘇嗅從床上坐起身,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宿醉的後遺症讓他覺得頭痛欲裂。
昨晚那個充滿悲傷的夢境,如同烙印般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腦海裡。小寒幽無助的身影,他母親病床前的低語,他父親冷漠的眼神,兄長寒宇撕心裂肺的哭喊……一幕幕,都清晰得仿佛他就親身經曆過一般。
他終于明白了,寒幽那拒人千裡之外的冰冷,對酒精近乎本能的排斥,究竟從何而來……
他深吸一口氣,心中充滿了對寒幽的……憐惜。
他簡單洗漱了一下,換了身衣服,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間。
客廳裡,寒幽已經起來了,正坐在餐桌旁,面前放着一杯冒着熱氣的黑咖啡,和一份簡單的三明治。晨光勾勒着他清瘦而挺拔的側影,依舊是那副一絲不苟、冷靜自持的模樣,仿佛昨晚那個在遊戲中略顯狼狽的人并不是他。
阿波羅乖巧地卧在他的腳邊,時不時用腦袋蹭蹭他的小腿。
“早……早啊。”蘇嗅的聲音有些沙啞,帶着一絲小心翼翼的試探。
寒幽擡起頭,目光平靜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嗯”了一聲,桌上擺放着另一份準備好的三明治和牛奶:“你的早餐。”
蘇嗅有些受寵若驚,寒幽……竟然會主動給他準備早餐?雖然隻是簡單的三明治,但也足以讓他感到意外了。
他在寒幽對面坐下,默默地吃着早餐,幾次想開口詢問昨晚的夢,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措辭。
就在他猶豫不決之際,寒幽放在餐桌上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
寒幽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接通了電話:“喂,林教授。”
是林教授的電話!蘇嗅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隻聽寒幽對着電話那頭,語調平穩地應答了幾句:“嗯,我們現在還在度假區……好的,明白了……辛苦了。”
挂斷電話後,寒幽看向蘇嗅,臉上那萬年不變的冰山表情,似乎也因為電話的内容而有了一絲細微的松動。
“林教授打來的。”寒幽開口道,聲音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釋然,“他說……‘靈犀扣’,已經制作完成了。”
“真的?!”蘇嗅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宿醉帶來的頭痛和昨晚夢境的沉重,似乎都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好消息沖淡了不少。
“嗯。”寒幽點了點頭,“林教授說,讓我們有空就盡快回實驗室,順便……參加一個小型的内部慶祝宴。”
“太好了!太好了!”蘇嗅激動得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他握緊拳頭,臉上是難以抑制的喜悅,“那我們還等什麼?我們現在就回去!立刻!馬上!”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戴上那個能讓他們擺脫這種奇葩綁定的“靈犀扣”了!
寒幽看着他那副喜形于色的模樣,眼神中也閃過一絲笑意,他點了點頭:“好,我們收拾一下,盡快返回市裡。”
原本還計劃着在海邊再多待兩天的行程,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好消息而戛然而止。蘇嗅心中那份想對寒幽說些什麼的念頭,也被這份巨大的喜悅和期待暫時壓了下去。
兩人匆匆收拾好行李,退了房,便踏上了返回市區的路程。
車廂内,蘇嗅因為即将到來的“解放”而顯得格外興奮,叽叽喳喳地說個不停。而寒幽,依舊話不多。
或許,連寒幽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對于即将到來的“分離”,他心中除了如釋重負,似乎還夾雜着一些……更複雜的情緒。
隔天。
為了慶祝這次裡程碑式的成功,林教授的團隊決定當晚在附近一家高檔餐廳舉辦慶功宴,也盛情邀請了寒幽和蘇嗅這兩位最重要的“親曆者”。
酒席上,氣氛異常熱烈。研究員們因為項目的成功而興奮不已,紛紛向林教授、寒幽和蘇嗅敬酒。面對團隊成員們雪片般飛來的酒杯,寒幽聲稱自己要開車為由,一概婉拒。
于是,所有遞到寒幽面前的酒杯,都被一旁的蘇嗅十分仗義地接了過去。
“蘇嗅,行啊你!真人不露相,酒量這麼好!”之前在實驗室裡總想拿蘇嗅“做研究”的阿坤,此刻也端着酒杯,滿臉驚訝地看着蘇嗅一杯接一杯,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