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失去了一個朋友,這對程思虞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她的心情愈發沉重和憂郁。
盡管内心痛苦不堪,她在方知有面前卻總是強顔歡笑,試圖掩飾自己的真實情感。
方知有将這一切都看在眼裡,隻是他選擇保持沉默,不想給程思虞過多的壓力。
他深知此時的她需要的是理解和支持,而非言語上的安慰。
于是,他默默地用行動來關心她。
每天下晚自習後,方知有都會特意邀請程思虞一起去小賣鋪的後門,吃粉。
在這個小小的角落裡,他們可以暫時忘卻外界的紛擾,享受片刻的甯靜。
聊天時,方知有總是盡量避開那些可能讓程思虞感到不快的話題,而是分享一些開心的事情,讓她的心情能夠稍微輕松一些。
他希望通過這種方式,幫助程思虞分散注意力,不再過度沉浸在悲傷之中。
不僅如此,方知有偶爾還會在晚上給程思虞打電話或者開視頻。
這樣的交流方式讓他們能夠更直接地溝通,同時也能讓方知有及時了解到程思虞的狀态,避免她因為情緒低落而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
元旦晚會的前兩天,方知有因為要準備晚會的節目而忙碌着,以至于那天晚上他無法像往常一樣送程思虞回家。
程思虞獨自一人走出校門,在校門口不遠處,她意外地遇見了夏子怡。
夏子怡顯然是特意來找她的,一看到程思虞,便徑直朝她走來。
程思虞站在原地,目光平靜地落在夏子怡身上,仿佛她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
夏子怡走到程思虞面前,停下腳步,同樣用一種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
“阿姨好。”程思虞出于禮貌,還是開口打了個招呼,但她的聲音裡聽不出絲毫的熱情。
夏子怡似乎對程思虞的冷漠有些意外,她原本以為程思虞會因為見到她而感到緊張或者不安。
“我是方知有的媽。”夏子怡特意把“媽”字說得重一些,似乎想要強調她的身份。
“你好。”程思虞的神色依舊沒有變化,她隻是淡淡地回應了一句,然後問道:“有什麼事嗎?”
夏子怡深吸一口氣,她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我不僅是他的母親,同樣也是你的母親!”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似乎想要強調這句話的重要性:“但是,我真的不想承認你……”
她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無奈和痛苦。
然而,她緊接着又說道:“可是,我卻又不得不認你。這一切都是為了阿有,我隻能告訴你,你們是兄妹關系,絕對不可以在一起!”
她的語氣堅定而決絕。
“哦。”程思虞雲淡風輕地說:“說完了嗎?”
“什麼?”夏子怡滿臉驚愕,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盯着眼前的人,她怎麼也想不到,程思虞會這麼冷漠。
“說完我就走了。”程思虞面無表情地說道,聲音平靜,沒有絲毫波瀾。
她的目光冷冽,透露出一種無法言說的疏離和淡漠。
程思虞真的不想再和夏子怡有任何糾纏,自從那一巴掌扇在她臉上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下定決心,與夏子怡徹底劃清界限。
曾經,程思虞對夏子怡或許還有那麼一絲念想,畢竟她們相識一場,也因為那巴掌打得粉碎,讓程思虞徹底看清了夏子怡的真面目。
如今,程思虞對夏子怡已經毫無留戀,她隻想盡快結束這場不愉快的對話。
“等等,我讓你走了嗎?”夏子怡突然提高音量,語氣中透露出一絲不依不饒的意味。
程思虞站在原地,面無表情地看着夏子怡,眼神冷漠得讓人有些不寒而栗。
夏子怡并沒有被她的冷漠所吓倒,反而繼續說:“你和自己的哥哥在一起,難道就一點羞澀之心都沒有嗎?”
她的話語中充滿了嘲諷和不屑,仿佛程思虞的行為是如此的不可理喻。
程思虞依舊沉默不語,隻是閉着眼睛咬着牙關,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情緒。
夏子怡見狀,更加得寸進尺地說道:“你以為他真的喜歡你嗎?别傻了!他之所以對你好,完全是因為我!是我對他好,他才覺得虧欠你,所以才把我對他的愛,轉嫁給了你!”
聽到這裡,程思虞終于忍不住了,她猛地睜開眼睛,怒視着夏子怡,厲聲喊道:“閉嘴!”
這一聲怒吼,在空氣中回蕩着,帶着無盡的憤怒和痛苦。
隻覺得自己的腦袋像是要炸開一樣,嗡嗡作響,疼痛難忍。
夏子怡被程思虞的怒吼吓了一跳,但很快又恢複了那副尖酸的模樣,冷笑道:“怎麼,被我說中痛處惱羞成怒了?”
程思虞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懶得跟你說。”
說着,她想要從夏子怡身邊繞過去,卻被對方握住了她的肩膀,用力一推,将她攔了下來。
程思虞猝不及防,被這一推弄得踉跄了幾步,勉強穩住身形後,她擡起頭,目光直視着夏子怡,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嘲諷道:“我真是越來越好奇了,你既然如此讨厭我,那當初又為何要生下我呢?”
夏子怡聞言,臉色瞬間變得陰沉至極,她惡狠狠地瞪着程思虞,咬牙切齒地說道:“還不是因為你那個該死的爹!要不是他把我拐到鄉村,我早就嫁給了好人家,過上幸福的生活了。就是因為他,我被荒廢在這農村裡這麼多年,一事無成!”
而且,夏子怡在生下程思虞的時候,由于當時條件艱苦,沒有專業的醫生接生,導緻她的子宮受到了嚴重的損傷,從此再也無法生育。
這對于一個女人來說,無疑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正因如此,夏子怡隻能将愛,全部傾注在别人的兒子身上,把最好的一切都給了别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