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這樣，她的丈夫才會對她稍微好一些，畢竟她已經失去了生育能力。

程思虞聽着夏子怡的話，心中五味雜陳。

她從未想過，自己的出生竟給夏子怡帶來這麼多的痛苦。

可這一切，又豈是她能左右的。

“所以，你就把這一切的過錯都歸咎于我？”程思虞冷冷地說：“我來到這個世界，從來都不是我能選擇的。”

夏子怡被問得一時語塞，但很快又恢複了那副咄咄逼人的樣子：“不管怎樣，你和我兒子不能在一起，這是底線。”

就在這時，方知有大概是聽說了什麼，匆匆趕來。

他看到程思虞和夏子怡劍拔弩張的樣子，心中一緊。

他走到程思虞身邊，将她護在身後，對着夏子怡說道：“媽，我說過如果您是來看望小虞的，我很樂意，如果你是想再次傷害她的，那您可以走了，這裡不歡迎你。”

夏子怡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方知有：“你……你為了她，竟然敢這麼跟我說話？”

方知有神色狠了狠，說：“您是想讓我跟奶奶聊聊嗎？”

方奶奶不太喜歡夏子怡這個兒媳婦，嫁過來這麼多年半兒一女都沒見着，每天都會找她的茬。

要不是看到方知有給她說話，和看她對方知有真心好的份上，方奶奶早就把她趕走了

夏子怡氣得渾身發抖，最終轉身離去。

方知有輕輕握住程思虞的手，安慰道：“不用理她。”

程思虞的目光落在方知有身上，眼眸中閃爍着淚光，仿佛随時都可能滾落下來。

她緩緩地将手從方知有的手中抽離，她的聲音有些哽咽：“你是因為覺得對我有虧欠才喜歡我、對我這麼好的對嗎？”

方知有默了幾秒，回答道：“你信了她的話？”

程思虞并沒有回應他，隻是沉默地低着頭。

方知有見她不說話，心中頓時湧起一股不安，他覺得自己猜對了。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說道：“我們最初的相遇你忘了，我不怪你，可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是因為虧欠你才喜歡你的呢？就憑我媽對你說的那些話？你就這麼輕易地相信了她說的？”

程思虞的身體微微一顫，她擡起頭，與方知有的目光交彙。

在那一瞬間，她看到了方知有眼中的受傷和失望，心中不禁一緊。

“我不想信……”她的語氣明顯軟了下來，帶着些許無奈和痛苦：“我也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我自己。從小到大，我沒有朋友，更沒有人會喜歡我，就連我的父母都抛棄了我，我怎麼可能還會被人愛着呢？除非……除非那人帶有某種目的。”

方知有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輕輕地歎了口氣，說道：“好吧。”

他的話語雖然簡短，但其中卻蘊含着一種無奈和妥協。

程思虞聽到這兩個字，心裡突然感到一陣不安。

她也不知道他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盡管如此，方知有還是像往常一樣，送程思虞回到了蔣家便利店。

隻是一路上，兩人之間卻異常安靜，沒有了往日的歡聲笑語。

程思虞的心情愈發忐忑，她不時地偷偷看向方知有，想要從他的表情中找到一些端倪，但方知有的臉上始終是一片平靜，讓人難以琢磨。

終于，到了便利店門口，程思虞停下腳步，轉身面對着方知有。

在和他道别時，程思虞終于忍不住，伸手攔住了他的衣袖，然後撇着嘴，一雙大眼睛緊緊地盯着他，那模樣看上去十分委屈。

“你是生氣了嗎？”程思虞的聲音有些顫抖，她似乎很害怕聽到方知有的回答。

方知有并沒有抽回自己的手，他也低下頭，看着眼前這個眼眶通紅的女孩。

突然，他的内心深處像是被什麼東西觸動了一下，變得柔軟起來。

他再次歎了口氣，柔聲說道：“能不生氣嗎？每次我都拼盡全力，可還是會被你質疑。”

程思虞咬了咬嘴唇，眼眶裡的淚水在打轉：“對不起。”

方知有看着她這副模樣，心疼不已，擡手輕輕擦去她眼角的淚：“好了，我已經不氣了，不哭了好不好，再哭就真成小花貓了。”

程思虞破泣而笑。

以往程思虞都是先一步進入屋内，方知有再離開。

今晚程思虞似乎格外執着，她堅持要親眼看着方知有先走。

方知有拗不過，隻好答應了她的要求。

他走後，程思虞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

看着方知有的身影逐漸變小，最終融入了黑暗，她臉上的笑容也随之漸漸收斂。

那原本挂在嘴角的笑容，突然消失。

緊接着，程思虞的身體突然一陣搖晃，整個人就這樣毫無征兆地暈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