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風劍崖最近有點清冷,隻有微涼的晚風常來光顧。
忽然遠天的一顆星星突然向山崖上砸來,仔細一看,原來是禦劍飛來的獨孤一念。
“秦歌,挽雲答應我了!”
秦歌本來都迷迷糊糊,準備睡着了,突然被獨孤一念一嗓子吓醒了。
他看着獨孤一念就跟返祖了似的,在屋子裡大喊大叫又上蹿下跳。不由得搖搖頭,感歎年輕人的精力就是好。而自己早已青春不再,二十多歲就已經養成了早睡早起的養生作息。
獨孤一念心情激動地撐在秦歌的窗沿,向他的戀愛軍師事無巨細地彙報今天發生的事情。今早秦歌的妙計似乎取得了不錯的成果,讓獨孤一念對秦歌充滿信任。
他急切地資詢:“你說,這是不是說明她有點喜歡我!”
秦歌很為獨孤一念高興,但是他現在隻想去會周公。
他睡眼迷蒙聽了一半,沒忍住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啊欠——對對對,她都答應你了,包喜歡你的。”
“秦歌!你不能敷衍我!”
獨孤一念把要躺下的秦歌又從床上拽起來。
“挽雲隻是答應後天和我一起去看花,什麼叫包喜歡我的?”
看來是沒法睡個安穩覺了。
秦歌單手将上半身支起來,随手将散下的長發束起。
燭火搖曳,照着他的精緻得雌雄莫辨的五官,有咄咄逼人一種的俊美。
他嚴肅的看着獨孤一念。
“小念啊,那我就有話直說了”
獨孤一念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緊張兮兮地看着秦歌。
秦歌長歎一口氣,:“你哥我能幫你的就這麼多了。”
“你哥我自己都情路坎坷,唯一的絕招也傾囊相授,已經沒招。”
秦歌流暢地躺下,翻身并用被子蒙住腦袋,背對獨孤一念,在被子裡發出悶悶的聲音。
“加油!自己的心上人還得自己追,我會在精神上大力支持你的。”
“你今早撺掇我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說的!”
獨孤一念急了,伸手要把秦歌從被子裡扒拉出來。
“你給我起來!你不是說你以前經驗豐富,迷倒萬千少女嗎?”
秦歌抱着被子,縮進床闆與牆角形成的狹小安全區裡,狡辯起來。
“我曾經确實是迷倒萬千少女,然後又有豐富的為情所傷的經曆。”
他越說越理直氣壯,兩手一攤:“完全不沖突啊!這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大了去了!”
獨孤一念感覺自己要被這個人氣暈過去。
獨孤一念越想越氣,極力克制自己要往秦歌臉上揮的拳頭。
一次次慘痛的經驗告訴獨孤一念:秦歌就是一個不着四六的大忽悠。
但他還是忍不住天真地相信他,次次都上當,當當不一樣。
“上次,你給帶了半夏師姐做的抹茶點心。結果點心裡面被偷偷加了芥末,嗆得我說不出話來。我忍了。”
“上上次,你騙我說老五要和大師兄決鬥。還說什麼他們一定會用上真本事,要是不去觀戰學習就太可惜了。”
獨孤一念想起來就無比委屈:“結果,那裡根本沒有決鬥。我莫名奇妙地中了定身咒,在荒郊野外罰站了一晚上!”
“這!我也沒有和你計較,但是——”
獨孤一念一拍桌子。
“這一次,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可以臨陣脫逃,棄我于不顧呢!”
秦歌看出來孩子毛了,知道自己是真的皮過頭了。
他麻利地從床上爬下來,摁住獨孤一念青筋暴起的拳頭。
“小念你想想,你這次去不是約到人家姑娘了嘛?現在局勢一片大好,完全不用着急啊。”
秦歌把獨孤一念摁在凳子上,自己站起來真誠地哄。
“你的終身大事我是一定上心的。但是,這完全不用急。等到明天,師父和青鹽應該都回來了。到時候,人多一起研究嘛。”
獨孤一念被哄得一愣一愣的。
“真的?”
“那還能有假?對你這麼重要的事,我還能騙你不成?”
秦歌看着獨孤一念将信将疑的表情,知道他是把話聽進去了。一邊說話一邊摟過獨孤一劍的肩膀把他往門外帶。
“你先回去好好睡一覺,養足精神嘛。”
獨孤一念被秦歌輕輕一帶走出門口。一回神,秦歌絲滑地閃身回屋把門帶上,還不忘把右手留在外面,給獨孤一念比了個心。
“小念晚安,哥哥愛你!”
獨孤一念看着從窗戶透出來的燭光被吹滅,回想起自己五師弟聶青鹽說過的一句話。
“像四師兄這樣的性格,哪天在外面被人暴打緻死也不奇怪。但是相處久了,就知其實他還是很可愛的。所以,他鬧也不必和他置氣,我們就寵着算了。”
獨孤一念認命地回到自己的小茅草屋。
但他心裡想着挽雲,睜眼是挽雲,閉眼是挽雲。和挽雲的每一次對話就像是一次突擊的考試,他左思右想總是感覺沒發揮好。
翻來覆去睡不着,獨孤一念幹脆跑到崖上等日出。
流風劍崖很高,可以把太陽升起來之前山林的黑色剪影和霁羽湖面泛起的金紅色波光盡收眼底。等到破曉,一切又變成青山隐隐,碧水迢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