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在靈氣的催動下沿着地下河前行,火把映出洞頂垂下的鐘乳石,如倒懸于頭頂的利劍。
甯鐘意回應:“根據你的情報,我們已經找到那些從不器墟混進來的魔族。為了不打草驚蛇,隻是盯住,沒有動手。”
流雲也補充:“宗門已經借弟子大比的名義,暗中召回戰力。我們已經為大戰做了相當多的準備”
他轉頭“看”着廉貞,勸說:“所以,你可以把那個該死的咒解掉了。”
廉貞知道流雲的擔心,但他有自己的考慮。
“不說解咒會有驚動曼陀羅的風險。而且我實在放不下那個‘鈎吻’,他極受曼陀羅的信任,藏得很深,會是一個很大的變數。”
流雲語調高高揚起:“這樣你會死的。”
廉貞的語氣冷靜到不像在讨論他自己的性命。
“不一定會,曼陀羅隻知道我是上一任藍附子在千機林找的半魔,并不知道我就是廉貞。
可以搏,搏她會把藍附子當成棄子,不願意犧牲一些代價把我換掉。”
流雲還想說什麼,但是被甯鐘意打斷。
甯鐘意手掌用力一拍大腿,問廉貞。
“你對曼陀羅和那個鈎吻的身份有什麼猜想嗎?哪怕是一定的範圍也好。”
廉貞搖頭:“但我和曼陀羅是單線聯系,也不完全信任。她藏得很好,不排除她會混淆視聽,甚至包括性别。”
無言的沉默被綁在凝重的空氣裡動彈不得。
半晌,流雲開口,生硬地将話題轉移:“檢查一下陣法吧,别在這種事情上出岔子了。”
船上的三人繼續往溶洞的更深處前進,檢查封印的漏洞,一路無話。
“玄霄宗的護宗大陣其實是一個巨大的封印。阿爹說,魔族想要破壞大陣,解放魔神的力量。”
又一天晴朗的早晨。
挽雲趴在玉露的背上,對手上的圖紙做最後的修改。
“如果把大陣看成一個封印陣的話,我的很多問題都可以得到解釋了。”
挽雲打算布一個簡化版的護宗大陣,檢驗一下自己的想法。
她很快就想起之前被擱置了的計劃:布陣把流風劍崖的那樹梨花留住。
玉露将挽雲送到流風劍崖,停在一邊梳理翅膀上的雪白羽毛。
因為獨孤一念的事情,玉露這幾天都盡可能地陪在挽雲身邊。
她很自責,怪自己沒有保護好挽雲,讓挽雲被欺負了。
挽雲來到梨花樹下。
梨花開得比上回見到的更盛。
銀白的花瓣中點綴新嫩的碧葉,清麗脫俗。
可惜花開就要落,盛極就要頹敗。
挽雲心道要抓緊時間,快步看各個輔陣的位置。
她撥撥梨樹地底下的灰土。
驚訝地發現這裡有一個挺笨拙的聚靈陣。
看着泥土的痕迹和聚靈陣損耗的情況,應該是剛布下不久。
挽雲一下就猜到這是誰的手筆。
她覺得又氣又好笑,直接把圖紙翻到背面,在上面寫了行字。
“笨!一個陣的各個環節又不是非要在一個平面上,隻要保證連起來的時候能夠循環就好。”
挽雲把一大張紙貼在樹幹上,拍拍手。
心想:這樣好,獨孤一念來了就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