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煦珩遲疑地低下頭,發現自己胸前的衣服已經被浸濕了大片。而罪魁禍首是誰,他們心裡都十分清楚。
唐醉酥真誠地說:“我向你道歉,對不起,哥哥。”
江煦珩沒有再追究她,隻是提醒到:“以後上樓的時候,自己注意點。”
“哦。”唐醉酥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眼睛卻時不時地瞄着他的胸膛。這個地方……
他側過身體,用肩膀擋住了她的視線。江煦珩不滿地瞪了她一眼,向她警告道:“管好你的眼睛。”
他說着轉過身走上樓梯,又從原路返回。
唐醉酥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她洗澡換了身衣服。
等到她再次從房間裡出來,看到江煦珩在樓下的沙發上坐着。
江煦珩新換了件白色的襯衫,他襯衫的領口處微微敞開,露出了冷白的脖頸。
他慵懶地倚靠在沙發上,專注地看着手裡的報紙。之後他騰出一隻手,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杯,輕輕地抿着。
唐醉酥走下樓後跟他打着招呼:“哥哥,午安。”
她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給自己倒了一杯江煦珩漆的茶。入口之後,縷縷茶香沁入心脾,倒是令人回味無窮。
江煦珩把報紙放在一旁。“今天中午到外面吃飯,既然你已經收拾好了,那現在就走吧。”
“陸先生和景翊呢?不等他們一起嗎?”
“飯店需要提前定位置,他們先走了。”
唐醉酥看了看鐘表,從自己回房間算起,沒想到已經過去這麼長時間了。
江煦珩開車駛離了濟海,汽車在蜿蜒的山間小道中行駛,繞過這片山林之後才會到達江城的繁華街市。
坐在車裡,唐醉酥忍不住地問他:“哥哥,怎麼會是你留下來?”
唐醉酥心裡清楚,江煦珩大概是不願和她待在一起的,所以從不主動與她交談。但是她不明白的是,為什麼他會願意留下來等自己。
江煦珩想到陸時寄走之前跟他說的話,“景翊那小子想提前到那邊給唐小姐準備驚喜,還非得讓我先跟着去幫忙。你就留下來等等唐小姐,再怎麼說她也是你妹妹,就當借這個機會交流感情了。況且如果他倆這次在一起了,咱們也算是親上加親。”
陸時寄從中學起就開始談朋友,所以在面對侄子戀愛交友時,他始終秉持着一個包容開放的态度,但江煦珩對此卻并不怎麼認同。
面對她的詢問,江煦珩沒有正面回答。想到自她來到頤城後發生的種種,在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她身邊的人就從程渡變成了陸景翊,變得的确是太快了。
既然她一直叫他哥哥,那他也是時候對她盡一盡哥哥的責任。
他旁敲側擊地問道:“你覺得現在的你,應該把生活的重心放在什麼地方?”
唐醉酥不知他為何這麼問,也确實被他給問到了。而且這個問題,聽起來極具教育性。
江煦珩比她年長六歲,所以他現在是在以一個長輩的身份跟她對話嗎?
她想出了一個令長輩滿意的最佳答案:“學業和工作。”
江煦珩糾正她的回答:“現在重要的是學業,等以後你真正步入社會,工作才會變成你的重心。再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大學就會相繼開學,所以現在的你應該把心思都放在學業上。”
聽他說完之後,唐醉酥才反應過來他問這個問題的原因。
最初她和程渡在一起的時候,他生氣不滿。
後來她和陸景翊在一起的時候,他依舊生氣不滿。
原來是覺得她把心思都用到了交朋友上,當然最重要的是,她交的朋友也不太令他滿意,比如程渡。
他并不了解真實的她。
若是見到她以前的樣子,他恐怕要被氣出病來。
在國外生活的時候,她深受自由思想的熏陶,喜歡盡情釋放内心的欲望。因此,她交往過的異性朋友,多得數不過來,并且他們每個人大概都不會令他滿意。
唐醉酥并未把他的話聽到心裡去,但她還是裝作接受了他來之不易的“良苦用心”。
“哥哥,我知道了,謝謝你的關心。”
言盡于此,江煦珩希望她是真的知道,隻是她的話真真假假,誰又能分得清?
前面是一個彎路,他向右打着方向盤,車卻突然停了下來。
見車不動了,唐醉酥驚訝地看向他:“怎麼回事?”
江煦珩打開車門走了下來,圍繞着車轉了一圈,發現車胎散了氣。他檢查之後才發現,原來不知什麼時候,在路上紮到了一顆釘子。
唐醉酥跟着從車上下來,心情複雜地看着車輪的慘狀。
現在肯定是沒辦法去飯店了,但即使是回去也還有很遠的路,走也要走到天黑。
他們陷入了一個進退兩難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