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夫人越聽眉頭皺的越深,在齊夫人看來,分明是平南侯自己偏聽偏信,識人不清。他不反思自己,反而怪到趙觀雪身上來,這是什麼道理!
趙觀雪倒是一點也不生氣,“我這不是剛到嗎,”她兩手一攤,氣定神閑的,“沒機會啊”
一句話堵的趙恒豐啞口無言。
他這是造了什麼孽,這哪裡是找回一個女兒啊,分明是請回一個祖宗啊!
趙恒豐生怕自己再多看兩眼趙觀雪會被氣的少活幾年,他把目光轉向秦婉,“那日後便換個鋪子吧。”說這話時,趙恒豐總感覺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但他再腦海裡把剛才的話琢磨半天也沒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趙恒豐就隻當是自己多想了。
“你多花些心思,不要再出現今日這樣的差錯了。”趙恒豐叮囑道。
秦婉臉色溫婉的笑容險些沒有維持住,目光狠狠地盯住趙觀雪。秦婉的心簡直是在滴血,要知道,她和這個掌櫃已經合作多年了,每年她不知道要靠着為侯府采買衣物的途徑從中賺取多少銀錢!如今,就被趙觀雪輕飄飄的一句話給毀了!
關鍵是這次還沒有成功算計到趙觀雪,當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秦婉幾乎是咬牙切齒地答應下來。
趙恒豐對秦婉還算滿意的,侯府的賬目都管在秦婉手裡,幾十年來從不出任何差池。
趙恒豐愣了一下,他突然反應過來他剛才覺得忽略的東西是什麼了,趙恒豐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秦婉臉上。
真的隻是差錯嗎?
趙觀雪目光微斂,饒有興緻地盯着秦婉,心下好笑,這就受不了了?她對原主做出的事,可不是簡單丢掉一個可以從中牟利的鋪子就能償還的。
“是啊,母親。關鍵是這個掌櫃還滿嘴謊言呢!”趙觀雪面上憤然,“他來送衣物的時辰這麼晚,我定然是不高興啊,誰知道,聽到我的責問,那個掌櫃卻說母親同他交代的時辰就是這個。”
趙觀雪轉向已經僵硬住的秦婉,像是沒發現她的異樣,“這我怎麼會信!就算我與母親有些小的摩擦,但今日這種場合,我若不來,丢的是平南侯府的顔面,母親怎麼會在這種事情上拎不清!定然是那掌櫃見我年紀小,故意用母親來脫罪。”
秦婉在趙觀雪開口時就隐隐感覺不對,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趙觀雪已經一口氣說完了,沒給她留下任何阻攔的機會。
趙恒豐聽到這哪裡還有不明白的,他雙眼冒火地盯着秦婉,恨不得在她臉上戳出一個洞來。好叫他看看,她這張溫婉的皮囊下藏着的到底是一顆怎樣惡毒的心。
秦婉已經不敢去看趙恒豐的臉色了,她一字一頓地對趙觀雪道:“别說了。”
趙觀雪像是這才發覺不對勁,“啊?不會這件事真的是母親交代的吧?”她語氣頓了一下,假惺惺地發出受害者的聲音,“我理解的,大概是府中事物繁雜,母親一時弄錯了時辰也情有可原。”
“我叫你别說了!”秦婉面色慘白,恨不得親手上去堵住趙觀雪的嘴。
“夠了!”趙恒豐的臉色一下子黑了個徹底,像是從來不認識她一樣,他的印象裡,秦婉明明是一個很溫順的人,管理後院井井有條,對待他也是溫柔小意,以他為尊,這麼多年,她到底騙了他多少次,或者說,自己真的認清過她嗎?
“看看你幹的好事?你現在大喊大叫的樣子,哪裡還有一點侯府當家主母的樣子!”
“我看你最近是忙的糊塗了,既然如此,府裡的賬目,你暫時就别管了,就交給觀雪吧。”
趙恒豐走後,秦婉脫力地扶住旁邊的椅子,她茫然地環顧四周,不知道怎麼事情就變成了這個樣子,明明一開始都按照她的算計進行的,怎麼到最後反倒是她失去了掌家權。
“那我就替母親受累了。”這時,趙觀雪走了過來,似笑非笑的樣子,哪裡還有剛才的無辜。
“是你,是你!這一切都是你算計好的!你小小年紀城府就如此深沉!”
“母親的意思我不懂。”趙觀雪拿出帕子,漫不經心地擦了擦手,如玉的指尖在細綢中穿梭,宛如一幅名畫。
分明是賞心悅目的場景,秦婉卻隻覺得可怖。
遠處,趙柔坐在桌邊,全程目睹了這一場鬧劇,手中的茶水已然涼透,趙柔從心中升起一抹無力感,心上沉重的仿佛壓着一座大山,她倒是沒想到,趙觀雪如此難以對付,連秦婉都不是她的對手,如此輕易的就讓她算計了。自己真的要認命嗎?永遠讓趙觀雪壓自己一頭?
不,不行!她不願意,可是趙觀雪的手段自己也見識過了,僅憑自己又怎麼鬥得過她?就在這時,趙柔腦海裡突然閃過剛才自己在後廂房不小心聽到的對話。
那二人的對話雖然她隻聽到幾句,但是不難從中了解到他們是打算抓了趙筝去威脅趙殊墨,她本來不想多事,雖然趙筝對她構不成威脅,但若是出了什麼狀況,對自己來說也是百利而無一害的。可現在她有了一個更好的想法,趙柔心思電轉,何不把趙觀雪送到那二人手中?
方才若不是自己的婢女恰巧帶着瑞王府的小厮來找她,她怕是已經遭遇不測了,她那時隻覺得害怕,現在卻生出慶幸來。
那二人瞧着就不像是心慈手軟之人,等到到時候發現趙觀雪并不能威脅到趙殊墨,難保不會惱羞成怒,殺了趙觀雪滅口,就算僥幸讓趙觀雪逃脫了,她的名聲也毀了,趙觀雪縱然有通天本領,也不足為懼了。日後,定然不會再擋自己的路了。
趙柔的眼神慢慢從迷茫變得堅定,再望向趙觀雪時,也沒有那種被她壓的喘不過氣來的感覺了。
大姐姐,這也不能怪我的,要怪隻能怪你自己時運不濟,試問,一個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解決一個心腹大患的機會擺在眼前,誰會不心動呢。
趙柔笑得愈發溫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