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的太不是時候啦……
沈安之悄然挑眉。
眼尾朱砂痣妖冶,瞧着她亮晶晶的眸子忽閃忽閃。
姜喻轉身欲走,身形一踉。
順着拉扯的力道扭頭看去,一節沐浴後泛着薄粉的尾指輕勾住她的後衣襟,散漫微眯的丹鳳眸帶着一絲玩味笑意,“師姐想送死,就大膽回去。”
果然,比起邪祟,沈安之是更安全一些。
姜喻抿了抿唇,眼眸一亮,說了聲謝謝轉身鑽進屋,生怕沈安之心血來潮把她重新趕出去。
沈安之半耷散漫地垂頭,微頓的陷入沉思狀。謝謝他做什麼,深邃視線盯着那抹小巧绯紅人影擦過自己身側,一溜煙跑進去。
披散開的烏黑秀發掠過他的手背,尾指微蜷,空氣沁着像水蜜桃,像栗子糖的馨香。微微涼涼,透來一絲癢,心口像是突然被撓了一下。
“……”
姜喻放下寶珠在桌上,自覺又熟練地開櫃門,打地鋪,沉悶味道惹她鼻子癢地連打噴嚏。
姜喻回頭示意:“我睡地鋪。”
沈安之拴上門,緩步去到屏風後穿戴地整整齊齊,勾起左側屏風上挂浴巾,随手擦着濕漉漉的墨發走出。看見姜喻利落地打好地鋪,和衣躺下側躺微蜷着,隻露出一個腦袋。
沈安之徑直掠過身側,坐在床沿側躺上床。
姜喻腦袋正好對着他的床,看他合衣躺下,小聲提醒道:“師弟,頭發幹了才能睡。不然,會頭疼。”
沒有吹風機時代,是怎麼解決這個問題的?姜喻再一次忘了這個修真界不用吹風機,也是無所謂的。
姜喻拉了拉被子窩着腦袋,閉上眼。
沈安之抱臂躺在床上,視線不知怎麼的,側眸看去披頭散發睡的昏昏欲睡的某人。
看起來很脆弱,比嚣張跋扈的曾經的她更有趣。倘若輕掐上脆弱的脖子,乖乖去死的她,臨死前表情應該更有趣吧。
眸光晦暗不清,不知為何莫名有些心煩,揮去古怪的想法,沈安之忽的彎唇一笑。
“既然如此……師姐來了,不吝啬幫師弟擦頭發吧。”
“行啊,我來吧。”姜喻認命得從被窩裡脫身,拿起一旁的浴巾走到床沿。
沈安之支起身子,綢緞般的墨發随意披散,逶迤床上,微微側眸彎唇。幾縷濕發黏在頸側,他垂眸微微偏頭,發梢水珠正巧墜在姜喻腕間。
姜喻折疊好浴巾,一點點從上至下擦去發尾,微紅發尾墜下水滴在她手背,那滴順着腕骨滾落的水痕,帶着一股别樣的溫度。
從她角度看去,鴉羽長睫下眸光流轉,像極了叼住獵物咽喉還要故作委屈的狐狸。
她習慣性說一句,如果扯疼了記得告訴她。
姜喻羨慕地瞧着烏黑柔順的頭發。
“師弟,你頭發怎麼養護才能像你一樣又黑又順?”
擦頭發的動作很舒服,沈安之放松警惕慢慢阖上眼:“天生。”
指尖攜着一股暖意遊走于發間,在掠過耳後薄膚時驟然蜷起,姜喻一時慌忙縮回手,放緩呼吸,繼續佯裝若無其事。
難以自抑地異樣感,他呼吸一滞,喉結一滾,猛地睜開眼。
莫名情緒又徒生,比曾經心緒來的更快。
沈安之微側頭,内心遏制住扣住她皓腕的沖動。為了掩飾此刻的不自然,他随口詢問:“師姐,為何手法熟練?”
燭光輕聲噼啪炸響。
丹鳳眸内摻雜裹挾着難以發現地暗紅微光,看得晦暗不清。
姜喻手一頓,他在問什麼送命題……
見她沒立馬不答,沈安之手指蜷緊,下意識問道:“師姐也會給同院門其他師弟擦拭頭發?”問完沈安之心裡有些懊惱,竟問出這般無聊又愚蠢至極的問題。
“當我沒說。”
姜喻當機立斷地搖頭,“我可隻給你一人擦拭過。”
沈安之旋即唇角微微上揚又消失,收回目光:“那辛苦師姐,接下來一路同行,我的頭發都拜托了。”
姜喻想到剛剛的觸碰,頓感是個良機,卻又怕表現的太明顯,小聲開口:“可以拒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