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順着清脆聲音看去,往少年身後一瞧,高挑少年把身後绯紅衣裙嬌俏女郎擋了全部,僅一眼就讓人心神失守。
豔若桃李,眉眼彎彎,一身绯紅衣裙襯着妍麗容色,不染胭脂水粉,像朵绯紅菡萏。
姜喻眸光潋滟生光,餘光瞥了眼沈安之腰間蹀躞挂着的儲物袋,知曉他自上次購得藥草囊中羞澀。
沈安之指尖輕敲桌面,“照我說的辦吧。”
掌櫃開客棧多年,見多了此情此景,習以為常。面色淡定地磕着瓜子,等待兩人商量出個對策。
沈安之淡定地看着姜喻,挑起眉梢。
姜喻思緒飛速運轉,腦海靈光一閃,腕間金鈴輕晃,抓住師弟欲退的袍角。理直氣壯道:“此地妖邪出沒,師弟和我本該互相照應,上下包廂隔的較遠不說,還不安全。我們兩個住地近一點,大不了,住一間我都是不挑的。”大膽發言完,姜喻咽了口唾沫。
“我無所謂。”
沈安之怔愣了一下,不以為然地指尖輕叩擊桌面,卻下意識眸光流轉看着姜喻臉頰透出的淡粉色,腦海又輕吟慢念起少女的“喜歡”二字。
沈安之眸光微閃,按捺住心頭的一絲困惑。
姜喻沒想到他會答應,眼底狡黠愈發明亮。生命誠可貴,節操價更高,若為回家故,兩者皆可抛。
她彎眸一笑道:“那晚上害怕,我可是要跑過去的。”說完強忍着面頰燙意。
沈安之悠悠擡眸,不知在想什麼,漆黑瞳仁盯着她,身子一瞬緊繃後側靠櫃台恢複一貫懶散樣,“師姐确定?”
姜喻假裝沒瞧見師弟驟然的視線,白玉耳尖漫上绯色。
“當然呀。”
原著中妖邪描述那是隻千變萬化,随心所動化作人形的黑霧狀邪祟,極為兇險。
現下,沈安之在,她能安心許多。
姜喻笑着豎起兩根手指,“掌櫃,兩間上品房。”她銀錢給的痛快,掌櫃笑着一邊打算盤,一邊默默用眼神不經意在兩人中間一掃。觀兩人年紀不大,沒想到看似年紀最小的師姐與這師弟是那般關系。
果真是郎才女貌,過了眼瘾。
“兩間白虎天字上品房,客官這是鑰匙,上三樓右側的第一、第二間。”
姜喻接過一把鑰匙搖晃着,上樓推開門進屋前瞟了一眼,沈安之房間在她右側。
她收拾完被褥,餓得受不了,記得沈安之不吃,自己下樓點了幾碟菜。鄰桌隻有四人喝酒、吃茶,偶爾低聲細語,眼神來回,觀察四周。
除了這桌客人,店内很是冷清。
夜色如墨傾軋而下,屋外頓時大霧席卷彌漫,将檐角燈籠掐得隻剩豆大一點猩紅,好似吞噬掉一切落單的可憐之人。
據店小二所說天乩城地處偏僻,此地房屋設置是按八卦陣型所建,内含除妖法陣,走進去,未佩戴專屬天乩城腰牌,加上不熟悉地形的人,會像隻睜眼的瞎子來回晃悠。
現下法陣陣眼被破,早就失去功效。自從邪祟出現,大霧濃郁,越來越多人在黑霧中消失無蹤,不過半月功夫,大家驚慌下陸續搬離天乩城。
“八卦陣,我知道一個叫諸葛亮的前輩。”姜喻随口嘟囔,一旁小聲低語打量她的一人停下說話聲,似有若無的視線有些灼熱。
姜喻順着探究目光看去,正對上一雙淺綠色的眼瞳,漂亮妖冶。墨綠發色玉冠豎起,五官精緻的頗具異域風的少年郎。
賀甯辭對她下颌微壓,颔首禮貌點頭,偏那唇角揚起,眼尾漾開三分笑意,不失少年風發意氣,讓人想起夏夜繁星下的芳草。
姜喻禮貌微笑,收回視線繼續吃了一口菜。
掌櫃看了眼大門外的肆意霧氣,吩咐店小二,兩人戰戰兢兢地阖上木門,用蘸水的白布塞緊門縫,撒下一圈白糯米。
他擔憂地叮囑剩下幾位食客:“客官們,今晚早些上去休息,若是有異動也千萬别輕舉妄動,最好結伴同行。”
她三兩口解決完,飛速回屋關上門。手心中寶珠的微光加上搖曳的燭光,室内一片安詳。
想到原著有鬼有妖,姜喻出門敲響隔壁的門。
門打開一半,帶着出浴時皂角香的黏糊濕氣。
沈安之濕披着一頭墨發,潑墨般垂落腰際,暗紅色發尾正往下滴着水珠,劍眉透着熱潮,額角凝着未拭的水痕,那雙眸子眼尾洇着薄紅,灼着暗潮。
沈安之斜倚着門框,衣襟口滑開半寸,水痕蜿蜒沒入鎖骨下的暗影裡,垂眸看向妍麗的亮眸,緊縮的漆黑瞳孔。他才慢慢整理起松松垮垮的裡衣,裡衣沾了滾落的水珠,貼和胸膛的肌肉線條,分明紋理下勾勒出強健有力的腰線。寬肩窄腰大長腿,隐約露出兩點殷紅……
姜喻呆愣了一瞬,趕緊垂下頭。
“師弟,我來的不是時候。”
美人在骨不在皮,說的是沈安之這樣的妖孽吧。即使他換個樸素至極的女裝,估計都美的不俗。
沈安之傾身,壓低聲音輕喚:“師姐,怕什麼?”
姜喻擡眸看薄唇一張一合,尬笑一下移開目光,“我沒啊。”
她咳嗽了兩聲,長睫輕顫,臉頰微微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