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狂四處奔波辦理進入枉死城的手續,與此同時,喬三妹翹着二郎腿,吃着西瓜,在項鍊裡等候陰胎成熟。
回想起和孫威的結緣,周蕊歎了一口氣。事情源于一個夏夜……
離婚後,周蕊搬進華源小區,搬家師傅撸起袖子,幹得熱火朝天。
幾個老頭在樹下乘涼,談天說地,穿着條紋衫的老頭搖着蒲扇,眯着眼,說道:“你知道嗎?前兩天,2棟有個高三學生叫孫威的,跳樓死了,現在的小孩真是脆弱,動不動就自殺,這種抗壓能力,就是不死活着也沒有什麼用處”。
白色背心的老頭搭腔:“對啊,對啊,爸媽簡直是白養他了,養到這麼大了,去自殺,要死早點死!害得父母辛苦一世。”
還有人補充道:“最讨厭的就是他沒有公德心,在自己家裡跳樓,影響整個小區的房價,不過白眼狼還在乎什麼公德,連自己的爸媽、自己的生命都不在乎的人。”
周蕊聽了心生不快,忍不住說,“人家屍骨未寒,你們就在背後說是非,地上的血都沒幹呢!小心他聽得見,記仇,找你們的麻煩!雖然你們到底是活不了幾年了,也不想早死,是不是?”
幾人聽了心中一顫,往地上看了看,又覺得周圍陰風陣陣,汗毛都豎了起來,太陽快落山了,還是回去看新聞聯播吧!
老槐樹下,一個不容于世的靈魂将一切收諸眼底。
周蕊平常在家,喜歡拉窗簾,昏暗的環境可以纾解壓力。
作為32歲的獨居女性,洗完澡後實在沒有必要穿衣服,她裸體在家裡走來走去,沒一會兒,身上的水珠就幹了。
或許是要來月經了,由于内分泌的原因,今晚,她心底癢癢的。
打開黃色電影,準備好小玩具,她決定又一次獎勵自己。
“老娘不需要男人,依然可以潇灑快活。”
正投入中,快遞打來電話,周蕊随便套了條吊帶睡裙,真空上陣。
門外,四十多歲的男快遞員随意地抛接着黃色小包裹,臉上帶着輕蔑的神情,啧啧,買這種東西的女人肯定不是好貨。
門開了,快遞員從上到下掃了周蕊一眼,視線最終黏在她的胸前。果然!
面前的女人大約1米65,身材豐滿,胸腹、大腿略有些厚重,并不屬于短視頻中高不可攀精緻美人,而是生活中可見的風情少婦,或者說,是可獲得的調情對象。
普男面對高階美女可能會畏手畏腳、支支吾吾,但是對于平價少婦,卻敢于調戲兩句。
他擺出一副自認潇灑的姿态,“别買這些東西,要是寂寞,我可以陪你。”
周蕊關門的手停下了,怒氣從腳底心往上竄,“什麼?你再說一遍!”
他臉上皮肉一抽一跳,探出脖子,“我說,有什麼寂寞的,可以找哥哥,幫你解決,别自己買這種東西”,他頓了一下,繼續說:“不知羞恥。”
周蕊已經出離憤怒了,揮手打他的胳膊,觸感黏膩,盛夏奔波的臭汗弄污她清爽的身體。
她的舉動不僅沒鎮住男人,反而成了他揩油的理由,他終于有了上手的借口,摟上前去,貼緊女人,把她按在牆上,還不住的摩擦,如同發情的公狗。
委屈難堪排山倒海而來,周蕊帶着哭腔呼救,鼻尖傳來臭汗和槟榔的混合氣味。
倏地,全樓的燈光熄滅。
男人□□大發,想進一步侵犯她,突然,全身僵硬,直挺挺的向下倒去。
周蕊癱倒在牆角,雙手環胸,黑暗中少年向她走來,如若王子般伸出手,冰涼的觸覺,她款款起身。
燈光恢複,快遞員雙眼發直,轉身離開。
第二天清晨,神思混沌間嗅到一縷花香,睜開眼,盛大的花束置于床頭櫃上,郁金香和百合上點點水珠,嬌豔動人。女人心念一動,有些晃神。
報警時才得知,男人昨晚無故跳河,又在水裡掙紮呼救,良久,才被好心人救上岸。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小叔子四處打聽找上了門。
“阿蕊,我們的事,我爸媽暫時無法接受,誰叫你畢竟做過我的嫂子呢!你能體諒我的對嗎?中國人講究一個倫理輩分,就算是他們接納你,街坊四鄰的口水也……”
周蕊讨厭這些大道理,“好了!”她不耐煩地打斷,“你有你的苦處,他們有他們的無奈,我不打算強迫你們,”說完她就要關門,卻被對方抵住。
劉亮懇求道:“你冷靜一下,先讓我進來吧!”周蕊使勁拉門,拉不動,怒極吼道:“我和你哥已經離婚了,你個前小叔子大半夜進嫂子屋想幹嘛?怎麼,你的節義廉恥被狗吃了。”
劉亮臉上紅白相間,但仍不罷休,“我知道你有氣,我們進去再說,别讓人看笑話。”
“笑話?我不怕人笑話,怕人笑話你就别做,怎麼,不敢光明正大跟嫂子談戀愛,隻敢偷偷摸摸的,劉亮,我告訴你,我做事從來大大方方,沒半點見不得人的,我跟你哥離婚是你哥□□,我是受害者。至于你我,更沒有半點問題,是你要做膽小鬼,既然當了逃兵,就沒有挽回的機會。”
被她在大庭廣衆之下揭老底,劉亮也沒有進屋的心情了。他臉色陰翳,語調低沉,“我這次來,是想和你好好談談的。”
周蕊大嗓門道:“沒這個必要,你媽‘捉奸’的時候說了,是我勾引你,要我離你們兄弟遠點,别鬧個家宅不甯,我記性沒那麼差,不用你提醒我。”
“我……”
劉亮一口氣憋在胸口,臉色黑得可怕,他緩緩放下抵着門的胳膊肘,一言不發地離開,煞氣滿滿。
周蕊像隻打了勝戰的大公雞,耀武揚威地把門摔上。
如果你以為老娘會跟你玩兒什麼欲語淚先流、恨不相逢未嫁時的把戲,你就太嫩了,對于一個沒有擔當、沒有膽量的懦夫,如果一個女人依然惦念她,那她受的罪都是活該!
我做事不管世俗的眼光,但求一個問心無愧,和出軌前夫的弟弟談戀愛沒什麼好慚愧的,該反省的是他們。
周蕊不知道的事,一雙屬于亡靈的眼睛将一切收歸眼底,并十分喜愛她離經叛道的性子。
來不及為這份悖反倫理的愛情哀悼,媽媽的電話打來。
“你已經不年輕了,你自己知道嗎?”
有時,周蕊真的覺得手機是世界上最失敗的發明,它讓家庭的枷鎖沖破時空的限制,牢牢地壓在自己身上。
欲望和家庭從來不是一會兒事,她追求快樂,但不會腦殘到随便找個人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