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這一帶的山體峻峭,雖有畫作,可見着真物,奴才還是不免身受震撼。”荔擡眼偷瞄,見蘇霁面色不對,似有不快,另起一段話題。
“恩。”蘇霁敷衍一應,想了想,又提了一嘴,“你對這些山山水水遠比我看着歡喜,待回去,我将藏書閣那些畫作都賞你了。”
“謝王。”荔直接接賞。
“再有,昭和公主赢我一局,你回去挑個小玩意兒,替我送去褒獎。”
“是。”荔應的順嘴。
雖說他現在也不是公公身份,可做的事兒,該是他之前做的,還是他來。
白日黑夜,伴君的時間,隻多不少。
時間,在蘇霁晃晃悠悠睡着又醒來,偶爾方便的間錯中,溜走。
而與英美國的馬車碰面時,馬車,共換了三次輪子。
比荔預計的要少兩次。
荔很高興,捧着冊子,候在蘇霁的跟前:“…這樣說來,我們大梁國的馬路倒是修繕的比我預計的好。将來,馬車可以更快,行軍的速度也會增加一倍…”
“恩。”蘇霁閤眼,鼻子輕哼一聲。
“這一趟,供應的糧草都适時到位。”荔提着筆,仔細的勾着,“這些本地官員,都還算配合。送來的,都遠超所要的兩成以上。”
“哦。”
“有個别聰明一些的地方官,還知道送一些特産。不大聰明的,送一些貴重的。給我私下送了好處的,我也都一一記下了,等回去再做處置。”
蘇霁擡眸:“多麼?”
“有三人。”
“問題不大就算了,賄賂你,人之常情。”蘇霁對此想的很開。
天高皇帝遠,不可能每一個環節都能做到至清無魚。
荔點頭,提筆劃去名字。
“手腳太幹淨,也不見得能做的了事。他們混官場的,不精通人情世故,怎麼能糊弄和唬弄的了百姓。”蘇霁換了個姿勢倚靠,懶懶一句,一言真谛。
荔深明其意,笑而不語,隻專注的将名單再校對一次。
就在二人細談着,馬車停了。
荔收了冊子。
“荔大人,英美國的國君說是要休憩…”來報的領隊,隔着簾子報了情況,略感為難。
他們與英美國的馬車相遇時,為不傷和氣,蘇霁便讓大部隊随着英美國的前行節奏。
可,就短短三裡,英美國就歇了兩回,每回兩個時辰。
“……”荔臉色一暗,正要下馬車。
蘇霁伸出的手,抓握住荔的胳膊,阻了他。
“莫管,就讓他折騰吧。”蘇霁擡起眼皮,“英國國君喜歡玩服從性測試,我們沒必要給自己招緻麻煩。”
服從性測試,精準到位的貼切形容。心神臨會的荔,将自己伸出的腳收了回來。
“就說我們的國君歇了。”荔掀開簾子一角,對領隊交代,“他們要做什麼就随他們的意,跟我們要東西,一拖二找三沒有。”
“是。”
蘇霁一字不漏聽着這番交代,聽到末,唇角一翹,眸中璨璨:“你用這招,對付過我。”
啊哈。
荔表情來不及切換。
猶如貓戲老鼠,蘇霁上身一傾,附耳問:“荔大人,需要我幫你數一數有幾樁嗎?”
馬車本不狹小,可荔大人身高九尺,王八尺。
空間,到底是窄了。
“王,奴才…”辯解的詞在腦中錯亂排序,荔的耳根子發紅,“奴才隻是…”
“你身上用的什麼香?”蘇霁眼眸微閤,神情似是陶醉。
“奴才,奴才,不曾用什麼香。”荔把頭低到極緻,眼神慌亂。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意。
自戈求公公一事之後,他與王之間似乎……似乎哪裡不太對勁。
荔不敢細想,更不敢妄自揣摩。
他心跳在胸口加快,因壓抑着不受控急促的氣流,聲線發顫:“王是罰是怪…”
“哪敢。”嗤笑的氣息噴在荔的脖頸,蘇霁低下頭,順着往下找香味的來源。
荔緊繃乃至僵硬的身體,一道酥麻以脖頸處為據點,朝周身擴散。
他尋摸不出王的下一步,隻得紋絲不動,将呼吸壓到最低。閉着的眼,顫着的睫毛,他猶如未經人事的處子,惴惴不安,等後續,等…,等什麼呢?……
臉頰,染上兩團詭異的粉糜。
荔昂着頭,薄唇充血,嬌豔欲滴。
“哦~找到了。”
蘇霁小拇指勾起荔腰上的一隻香囊。侵吞的目光從腰上,順着荔上下滾動的喉結,往上,最後停在他的下颚線,細細玩味兒。
香囊系在荔腰上,他一拽動香囊,荔腰上的腰帶随之一緊。
荔不動。
不敢言,不敢語,不敢抗。
蘇霁的目光散漫,卻親持侵淩。拇指與食指摩挲着小小的香囊,揉搓出濃烈的沁香在二人之間膨散……
“王,英美國國君有請荔大人。”
馬車外,是領隊飽含苦惱的低語。
蘇霁微縮的瞳孔一擴,興緻一瞬全無。香囊一松,上半身往後懶懶一倚。
“說荔大人睡了。”